栾丹峰上生长最多的便是竹子,房屋是竹子做的,檐廊是竹子做的,就连峰下并无多少人走的桥也是竹子做的。
这一整个竹子生长的山峰里,隐隐传来轻快的笑声。
望舒埋头在食铁兽的身上吸了好几下,躺在上面高兴的直打滚。
“望舒望舒,你要吃弥兽吗?”身下的食铁兽声音软糯,却带着隐隐的馋意。
“老祖宗现在不在,我们去吃弥兽吧!”
“好啊好啊!”
望舒带着小食铁兽捉弥兽,将其在火上烤,鲜美的香味瞬间在周围飘荡,几只更小的食铁兽露出圆溜溜的脑袋,乌黑的眼睛在她们身上打转,圆滚滚的身体朝他们滚去。
“望舒望舒,我们也想吃。”
“望舒望舒……”
软热乎乎的圆滚滚把她包围,柔软又舒服,仿佛置于春日。
望舒躺在钟离寻的园中,高空中的烈阳照在她的脸上,望舒双手揉着嘿嘿直笑,迷糊不清的说道,“一个一个来,都吃……”
望舒是被钟离寻给喊醒的,她躺在院落中,吓了钟离寻一跳,还以为她是昏厥过去了,没想到竟然是睡着了。
刚醒来的望舒摸摸自己的嘴角,有些回味的想了想弥兽的味道。
“我还以为只有自己睡过头了,不曾想舒儿你也睡着了。”钟离寻弯眉笑着。
想起昨夜自己大言不惭说不睡觉的望舒,不由得挠挠头,“大抵是这儿白竹花的味道让人身心愉悦,不由自主的便睡了过去。”
钟离寻看着望舒站起来,便带着她去看了后罩房的暖阁中,让她观赏那些珍贵花种。
望舒带着满足,想着喻栖承还不知道她出来的事情,只能先行离开。
人还未回到客栈,望舒就遇到了在外寻她的喻栖承,却见喻道友面黑如墨,那白衣衣摆被风拉直,薄唇紧抿着,几乎在瞧见望舒的下一瞬,便来到了她面前。
“你去哪了?”喻栖承身上氤氲着沉沉怒意。
看他生气,望舒便老实解释,“我昨夜瞧见路边灯笼漂亮,便跟着看了看,又结识了一位谈得来的朋友,晚上住她那里了。”
喻栖承瞳孔微震,“你出去了一晚?”
她房间设下了禁制,喻栖承还以为她一直在入定修炼,却不曾想她昨晚便溜出去了。
喻栖承拧着眉,语气加重,“人间多的是地痞流氓,这里与修真界截然不同,你晚间私自离开很危险!”
“那些地痞流氓根本不是我的对手。”望舒被他说的有些不高兴,“更何况,我身上法器众多,怎么可能会出事!”
瞧她没有半点后怕,喻栖承更气了,“我看你在祁水城被魔物抓走之事上,完全没有受到教训。”
“我被抓走也是我自行逃出来的!”望舒也生气了,狠狠的跺脚。
喻栖承呼吸一滞。
却听她继续说道,“以后也不用你管!”
望舒说完,便头也不回的朝客栈而去。
喻栖承神情渐冷,双拳紧握。
谁稀罕管她!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喻栖承心情郁郁,刚到客栈,便看到望舒带着王小千出来,身后还跟着一个逢玉。
二人视线相对,王小千便听见两声不约而同的冷哼。
“小千!我们走!”
“不许去!在客栈背剑谱!”
截然相反的意见,让王小千茫然的眨了眨眼睛。
逢玉轻轻挑眉,视线在望舒和喻栖承的身上转来转去,他们现下气势正如针尖对麦芒,谁也不甘落下风。
而处在两个漩涡中心的王小千,这才意识到他师傅和师伯正在生气。
而自己要是答应一方,必定会让另一方伤心,这不禁让王小千极为纠结,小眉毛都快皱到一起了。
这可怎么办啊……
而望舒瞧见王小千的犹豫,心中的那团怒火就更足了,甩袖便走。
“师父!”王小千连忙追了出去。
喻栖承盯着她的背影,抿着唇不说话。
“看来喻道友并不适合与望道友一同赶路呢。”逢玉慢条斯理的下了台阶,“望道友好歹也是天虞宗大师姐,望仲白的爱女,你这般落她的面子,恐怕望道友这次是不可能原谅你了。”
喻栖承声音冷冽,“我与她的事,与你何干?”
“望道友高兴,我便高兴。”逢玉叹气,“望道友不高兴,那我便只能想法子让她高兴了。”
喻栖承冷嗤,面若寒霜,“恐怕要令你失望了,无论是谁让我走,我都不会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