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望舒护在身后的卫长风气势逼人,令姬留心生忌惮,他沉沉的将目光从卫长风身上挪到一侧的缘逢身上。
继而一声冷笑,“我倒是没想到,谭云如此无用,不过几个时辰就被你们抓回来了。”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缘逢拧着眉,万分想不通,“利用遣魔哨戕害整个祁水城,使其民不聊生,又放任鬼皇危害人间,姬留,这一切是你想看到的吗?”
“你们又懂什么!?”姬留甩袖,满脸戾色,“我为祁水城付出多少,我们姬家为祁水城付出多少,你们有哪一个知道?”
“易今月待你不薄。”
“他?”姬留哼笑,“他从小软弱,要不是有我为他保驾护航,你们当真以为就凭他能当得了祁水城城主?”
“易今月不知感恩也就算了,还觊觎我姬家秘宝,我没把他给杀了是我的仁慈。”
“这不是你祸乱人间的理由。”
“理由?”姬留仰天狂笑,“我妻子如云被祁水城人所害,那些人,愚蠢,盲从,顽固不化,只因一句‘危星祸害’,便逼上城将军府,害我妻子与腹中胎儿惨死。”
姬留笑的惨烈,瞳孔瞪大,眼底布满血丝,“你说!我该不该让他们血债血偿!”
“我姬家世代听从天道指示压制魔皇,子嗣艰难,如云只想要一个漂亮的女娃能陪着她,可她与孩子皆死在被天道庇佑的黎民百姓手中,易今月简单一句抚慰,便下令让消息严禁外传,我的痛苦,我姬家一族的痛苦!你们哪个能懂?”
姬留直直看向卫长风身后的望舒,冷笑着,“她有什么本事?望家老祖有什么本事?他飞升大道就此逍遥自在,子嗣蒙荫,望仲白百年元婴,不过三百年便已出窍,而我们姬家老祖却要守在无边地狱与魔皇为伍,永生永世不可得道,这是什么道理!”
“你再胡说什么!”卫长风恼怒,“我师兄天资与努力,岂容你一句子嗣蒙荫就能被你抹去的!”
“若非望家得天道庇佑,你当真以为望仲白能如此顺畅?”姬留嘲弄,“我今日就要让望家后裔知晓,哪怕你有天道庇护,今日也行不通!”
卫长风长袖一挥,震声道,“我看你敢!”
“师叔。”望舒抓住卫长风的衣袖,她向来白净的脸上此刻多了血污。
卫长风看向望舒,就见她走到自己身侧。
望舒澄澈双眸中此刻异常平静,冷静到不像她。
“姬留,你口口声声说我望家老祖飞升大道,你可知我望家族谱上,有多少惨死折腰的先祖?”
“望家老祖飞升之后,莫说飞升大道,望家人一旦进入渡劫期,每次渡劫比寻常修士都要凶险万分,先祖渡劫期无一人躲得过去,我曾祖,祖父,无一不死于渡劫期雷劫,你当真以为此等子嗣蒙荫,望家人当真需要吗?”
“你们姬家受制于魔皇,你就觉得望家,沈家,罗家,在大战之后便安逸度日,再不会与魔族打交道?
你可知域外死去的先辈有多少?世人都知我爹冠华绝代,大道之路一骑绝尘,无人能与之匹敌,你可知我爹前往域外御魔,险些身化枯骨,丧命于魔族之手!”
望舒声音有些发颤,又努力克制,将眼底闪烁的泪花逼了回去。
她闭上眼睛,“你为你的妻子报复祁水城那群愚昧不堪,冥顽不灵的百姓,说出去多让人感动啊。”
“世间凄美情爱令世人称颂,可我众多死在域外,拼了命和魔族抗衡的先祖,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一个曾与魔皇誓死抗争的后代,拿着遣魔哨让可恶的魔族为祸人间!”
卫长风心中骇然。
望舒她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
望仲白与穆雅对她无比疼惜,莫说是报忧,哪怕生气也不会当着她的面生,怎么可能会说些?
缘逢听完望舒的话,十分动容,看向姬留,“事到如今,你当真还以为放出魔皇是对的么?”
“世间本没有什么对错,任凭你这丫头如何巧舌如簧,我今日都得杀你。”姬留面冷如冰,浑身充斥杀意。
话落,姬留便直朝望舒而去,他手中兵器乃一双弯刀,刀身脱柄,飞往望舒轨迹无比诡异。
卫长风未做他想,灵力大震,将望舒从危险地送走,“我看你才是真正冥顽不灵!”
他乍现凌厉剑意,长剑挑起姬留一双弯刀,反扔向姬留。
二人立刻缠斗起来,缘逢见状,将视线看向不远处的柳如云,没有大鼎的光芒,包裹着她的死气渐渐剥离,露出半张脸,还有一只漆黑的眼睛。
从死气中出现,柳如云怒吼一声,直朝望舒而去。
这个该死之人,竟敢伤她!
缘逢立刻拦住柳如云,不让她伤害望舒。
望舒从一寸庭中找出恢复气血的丹药,往嘴里灌下去,不消片刻,她的脸色好了许多。
再看向缠斗中的四人,她师叔和缘逢为抓谭云,早已消耗不少灵力,现下又要分神照看她,师叔与姬留斗法竟落下风;再观缘逢,他应对更加难缠的柳如云,被打的节节败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