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今月冷眼扫过易溪之,“溪之,你来同诸位道友讲清楚,昨夜你都看到了什么。”
易溪之被点名,众人目光立刻聚集在了他身上,易溪之头皮发麻,只得站起来。
他垂下眼,说道,“我昨夜前往春柳间,本是寻谭云喝酒,却无意间发现谭云身体虚化,魔气冲天,在他面前之人……是城将军姬留叔父的副将,黄庸。”
黄庸?!
众人齐齐看向姬留,就见他面沉如墨,显然早就知晓此事。
喻栖承目光冷静,继续听易溪之说,“我…我听到谭云说,要黄庸以魔气控制姬留叔父,联合手下将领,推翻父亲的统治,而谭云……他则想控制我,做一个傀儡城主,继而控制整个祁水城。”
易溪之咬着牙,话语间的恨意不似作伪。
“这个谭云!竟然真是魔物!”姬留恨恨,“没想到这魔物如此歹毒!我定要将他挫骨扬灰!”
“姬将军说的不错。”易今月说道,“我儿之所以被魔物追,便是因为他偷听之事暴露,谭云率魔物追捕他,却误抓了天虞宗大弟子,在此我也要为逆子向望舒小友道歉。”
望舒还未说话,怜云心便冷声道,“望舒若是当真出了事,易城主当真以为一句道歉能解决问题?”
易今月望去,就见怜云心浑身气息如寒冰。
“云心……”望舒不由自主的喊了一声。
众人面面相觑,暗自想着也是,望舒是望仲白穆雅之女,听闻运气向来不好,那魔物抓人错抓望舒,却也是为易溪之挡了灭顶之灾,倘若她稍有不慎被魔物给杀了。
莫说是天虞宗了,望仲白必定要同他不死不休。
易溪之看向望舒,心中却无半点理亏,明明是望舒自己运气不好,魔物不抓他反而去抓望舒,就已经代表了一切,何故怨到他身上?
他垂着头没有言语,易今月也沉默许久,“不错,这一切都是溪之的错。”
“但诸位也要明白,溪之之所以被魔物追杀,是因为撞破了魔物的奸计,望舒小友出现在那里纯属偶然,这也是意外。”
“什么偶然?”望舒被易今月的话说的有些懵。
蒋文皋视线落在望舒身上,不由得轻轻蹙眉。
“望舒小友昨夜在外,想来也是为了斩魔,误打误撞与魔物撞见,也因此被魔物抓走了吧?”易今月和蔼的看着望舒。
“你胡说什么!”望舒气急,猛然站起来,“昨夜魔物横行,害了多少城中百姓你身为城主能不知晓?”
“我在魔物被除尽之地救人,反倒是我的错了?”
她浑身火气直冒,完全不明白为什么易今月要将责任推给她。
“小友曲解在下的意思了。”易今月平静的看着她,“万事皆有因果,小友救百姓于水火,却也为自己后面所遭遇之祸事埋下因,这怨不得谁。”
“倒是没成想易城主颠倒黑白的本事如此之大。”怜云心冷笑,“如此看来,昨夜魔物在城中肆虐,也皆是城主你监管不力,所埋下的因果?”
“道友所言在理。”喻栖承淡淡的添了一句。
众多宗门修士看易今月的眼神都变得不善起来,他能说出此等话来,就证明,开场时说的谢话,都是违心。
“易城主,看来我等此次前来,是来错了。”卫长风轻瞥易今月,眼底盛着寒冰,“既然我天虞宗弟子替你儿子受下一劫是自讨苦吃,我们天虞宗也不必掺和祁水城之事。”
易伯之脸色微变,连忙站起来,灵气一动,按着易溪之强行跪在望舒面前,“溪之,道歉!”
易溪之被迫脑袋磕在地上,易伯之在众人面前说道,“父亲爱子心切,还望诸位见谅。”
易今月扫过众人不善的目光,犹如被一盆冷水从头泼下,陡然一醒,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干了什么蠢事。
从额头上滑下汗水,易今月怒视易溪之,疾言厉色,“溪之赶紧道歉!”
看着易今月陡然变脸,望舒心中有说不出的古怪。
望舒俏脸面若冰霜,垂眼看易溪之,就听他不甘情愿的说道,“对不起。”
望舒没有说话,只冲怜云心做了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让她冷静下来。
见怜云心坐下,望舒冲着易溪之冷哼一声,回到原位,也没说原谅。
易今月有些头疼的闭上眼睛,将整个控场交给了易伯之。
“伯之替父亲向诸位道歉,望舒小友之事都是溪之的错,我们易家绝对不会赖账,晚上必定登门赔礼。”
“今日诸位过来也是为了听昨日之事的原由,溪之所言非虚,谭云,飞云客栈,以及黄庸一众人等我们定会将其抓捕,还百姓一个公道。”
易伯之只想尽快把这场闹剧收场,草草下了决定,就请这些人回去。
“灵水楼下面的结界,易公子可是还没有给我们一个解释。”喻栖承在所有人动之前,提醒易伯之。
后者一僵,看向姬留。
姬留拍了一下扶手,叹气,“既然这位小友提起灵水楼下的结界,那我就说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