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谁、又是什么样的异能力啊。”
其实我虽然这样说,但心里已经隐隐有了猜测。那个熟悉的身影——他和我有着一样的脸、相似而更加强大的异能力……
“中也,你有看到一个人吗?大概有这么高……”我伸手比划着,试图勾勒出那个人的样子,“头发比我长了那么一点,穿着黑色风衣、看起来似乎非常冷淡……”
我没有说出口的是,那个“我”的眼睛空茫茫的,好像什么都映照不出来。然而,在他的怀抱中,我却感到很温暖。
像握着银的手、像阳光照在身上,我甚至可以在草坪上肆意打滚,没有人会责怪我。
无论我多么不成器,多么耻辱,他都会包容我。
这就是那个“人”给我的感觉。
“人?你说镜花?她在医院休养,身体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中也先是否认,到了最后不知怎么搞的又扯到我身上,“倒是你!病号就别想这么多了。”
没有吗?我不禁有些失望。
但我有预感,他会再次出现。
此时,中也终于削完了他的苹果兔子,他把这东西顺手递给我,“吃吧。”
我看着精致可爱的兔子,又看了看中也因为刚才的问题而格外稳重的神情,刚才的失望早便抛至脑后,只剩下一个念头无限循环。
我朋友为什么那么可爱!
“干嘛那样看我?”
看来我的表情太明显了,中也显得有些恼羞成怒。
“没什么。”
我默默啃着苹果。
吃完晚饭,中也决定先回到羊的基地。
听说是在我昏迷、中也陪床期间,基地里又来了一群□□,耀武扬威地砸了好几件器具,还伤了不少人。
这之后,羊的大家一同表决,希望中也能早点回基地或者把我的病床挪到基地。
中也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后者。
于是现在只好辛苦他来回两头跑。
“我这没事了,你就先在羊那里好了。”我提议道。
中也不置可否。
“我知道。看看再说。”
我知道这算是拒绝了。中也一向不会把话说得那么死,但他的决定又没几个人能更改。
正因为总是这样,我才觉得能有中也这样包容我、关心我的朋友是几辈子福气啊。
而且他现在还比以前莫名细心了许多。
真是太好了。
中也离去后,病房里便只剩下我一个人。
好在中也给我带了不少打发时间的读物,这里面还有之前福泽先生送的礼物。
他送了我夏目漱石老师的《门》。
不少人评价这本书是阅读夏目漱石的入门必读作。然而我果然更喜欢《我是猫》。
那种明明温柔轻盈得像羽毛一样的笔触,却偏偏透漏着悲凉的残酷。
夏目老师用温柔揭开生活的面纱,许多人这才知道那惑人的纱布之下是月球表面一样的坑坑洼洼,坎坎坷坷。
除此之外颇有趣味的是一本志怪小说,名叫今昔物语,编者汇集了从古至今几乎所有的佛教故事。
我对其中一个叫罗生门的寓言极其感兴趣,一来是因为我的异能力也叫罗生门,二来,则是不由因它而联想到荻原君的事件。
甚至因此产生了一些灵感。
我准备记在电话备忘录上,原先记这种东西我都是用纸和笔的,始终觉得电子产品不怎么靠谱。
然而在道造先生好好给我分析利弊之后,我飞快且极其没有义气地反戈了。
可滑开屏幕,却发现了陆陆续续来了几个语音条。
“老师,您怎么了?这么多天没有回我消息?不要紧吧?从看到报纸后我就一直在担心你的心情。”
是津岛先生。他的声音出乎意料得年轻,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机器,我总觉得这种音色似曾相识。
带着疑惑,我回复了文字信息。
“没什么。津岛先生,你说你的朋友神通广大。你能帮我问问——那个制止了爆炸的人是谁吗?”
“……这我倒是不知道,不过,朋友帮我查到了这件事的幕后引导者,老师您说不定也认识喔。他的全名叫费奥多尔米哈洛伊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
在感概津岛先生可怕肺活量的同时,我也不禁起了疑惑。
“?你说费奥多尔君?”
“哦呀。看起来老师真的认识呢,那可要小心了。那家伙的心……可黑得很——倒不如说玩阴谋的心都脏。”
“话说回来,老师那天也在综合大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