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只有他们三个,白度九前后也坐了几次他的车,每次都没看见司机,她不经有些好奇:“龚先生平时都不用司机?”
驾驶座上的男人双手放在方向盘,眼睛认真盯着前方公路,道:“我习惯自己开车。”
短短的交谈结束,车内又陷入沉默。
除开之前在餐厅的那次见面,她和这个龚先生只见过两次,算不上熟悉,况且她本身也不是会主动找话的人,面对沉默的气氛也不算尴尬。
她调整好位置,闭上眼睛假寐。
“白小姐是本地人?”身旁传来一道低沉男声。
白度九反应半天才确定这是在跟自己说话,她睁开眼,挑了挑眉道:“算是吧,小时候在这里生活过一段时间。”
她扭过头看向驾驶座的龚千言,他的目光仍盯着路前方,好像刚才只是随口一问。
即便如此,白度九还是发现他的嘴角微微抿起,脸上原本流畅的线条有几分僵硬。他隐藏的很好,不仔细看完全不会发现。
白度九收回目光,伸手去拿包里的手机,刚拿到眼前手一个不稳,手机从掌掌滑出,落到车座下发出砰的一声响。
“怎么了怎么了?!”后座的白星宇急忙探出头询问。
白度九抱歉一笑:“不好意思,手机掉了。”
目光从男人正襟危坐的侧脸滑过,白度九俯身将手机捡起来,没再说话。
她刚才故意掉手机就是想试试龚千言的反应,然而整个过程他连余光都没有动一下。
这种情况一般只会发生在拿到驾照刚上路的新手身上,他们对开车这件事很紧张,唯恐分神出什么意外。
龚千言肯定不是刚拿到驾照的新手,所以他为什么开车会紧张?
白度九懒得往下琢磨,她靠在座位上重新闭上眼,源源不断的暖意从身侧传来,驱散了身上的冷意,不知不觉间真的靠在椅背上睡着了。
车停在雁鸣山度假区门口白度九才悠悠醒转,刚睡醒的脑子不太够用,耳边又响起一声呼唤她才缓缓睁眼。
入目便是一张放大的俊脸,她猛地跳起来往后撤,却忘了这里是狭小的车内。眼见后脑勺就要撞在车顶,一只有力的手伸了过来,垫在她的脑后,预想的疼痛没有到来,反而有丝丝暖意从接触点传来,让她打了个哆嗦。
龚千言面色不变的抽回手,帮她解开安全带:“到了。你们先在画展上逛逛,我还有点事。”
白度九推门下车,凉风吹散了车上带出的暖意,她摸了摸后脑,走到白星宇面前:“进去看看?”
两人走进展览厅,里面人还挺多,有真喜欢书画的也有纯粹来凑热闹的。展厅四周还有不少扛着□□大炮的记者媒体,估计是请来为度假区开业做预热宣传的。
白度九对这些名家书画没什么兴趣,大多数时候她根本欣赏不来,只瞧得出图案好不好看。
百无聊赖的扫了一圈,她的目光被最中央一副画吸引,那是一张笔精墨妙的山水画,画中的花鸟古树,亭台水榭,无不精妙绝伦。
单从摆放的位置来看,十有八九是这次书画展的压轴珍品,然而最吸引白度九的却是画中角落的一颗古树,树后隐约可见一只毛色顺滑的白狐狸。
白度九看了半响,画中白狐黑亮的眼睛缓缓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