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嘟——”

白度九抬手按掉电话，停了没两秒又响起来，如此反复。

电话那头的人锲而不舍，一口气打了七个电话，白度九终于从床上坐起来，烦躁的抓了抓鸡窝般的乱发。

一看时间刚十点。

她今天早上才回来，这才睡了两三个小时，要是没什么大事，她一定要弄死对面的人。

“大佬！你今天上微博了吗，那个人渣终于自首了！我的妈呀现在网上吵翻了天！”那边顿了两秒又道：“昨晚大佬你从楼上跳下去没事吧！你那一跳差点把我当场送走，简直太吓人了！你走之后我可是被得到训了大半夜，又是写检讨又是反省的，差点就没命给你打电话！”

噼里啪啦一通话，不愧是程远的朋友，咋咋呼呼的性格简直和他一模一样，白度九脑袋转了白天才知道他在讲什么。

没等她接话，那边又开口道：“对了，雁鸣山那边要举办一个展览，我哥给了两张邀请函，让我们一起去。”

“等等，这和我有什么关系？”白度九怎么也无法将展览和自己联系到一起。

“而且，你什么时候有了一个哥哥？！”

“嗨不是亲哥，就是昨天屋里那个男人，我们两家关系比较近，他从小就很照顾我，我平时都叫他哥。”

白度九捋了捋头发，她怎么不记得白家和龚家走的近，难道是她死后发生的事？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白星宇卡了一下，吞吞吐吐道：“这不是昨天的事不好解释嘛，我就和他说我们是偷偷溜进去看画展的……”

白度九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那人要是信才真的有鬼。

“……然后，雁鸣山的展览是龚氏举办的。所以，他就给了我两张邀请函……”

“那你自己去吧。”白度九打了个哈欠，重新躺回床上：“我接着睡了。”

“别别别！大佬，不，姐！求求了，你要是不去我非得被他扒了层皮不可。”白星宇都快哭了。

“你是不是说了什么？”白度九抓住关键点。

“……我把你的事跟他说了。”白星宇害怕她挂电话，连忙解释道：“姐你千万别生气！我也是没办法，昨天你从楼上跳下去我根本没办法解释。而且你不知道我哥那人特别可怕，他瞪我一眼我就管不住嘴。”

就他那绿豆点大的胆子，有什么是不怕的？

“他有事想找你帮忙，姐你就去吧，就当救你可怜的小弟一命！”白星宇声音听着可怜兮兮，一声声姐倒是叫的顺嘴。

“知道了。”

电话那头传来汽车鸣笛声，白度九顺嘴问了一句：“你在哪儿？”

“我在去医院的路上，早上程远打电话说孔昭醒了，哦孔昭就是昨天晚上送医院的那个女生。”怕她不知道白星宇还解释了句：“她挺可怜的父母离婚，家里欠了一堆债，上次有人把她堵在巷子里要债，刚好被我撞见了。”

白度九对那女生的印象只有一个垂着头的背影，她睁眼看着床盯不知在想什么。

良久，她翻身下床，点开微博正好看到关于钟向融的那条热搜。今天早上他发布了一条视频，对着镜头陈述自己的犯罪事实，面容憔悴的样子让白度九很难和昨晚人模狗样的他联系到一起。

她面无表情的想退出去，却正好看到一条同城热搜：雁鸣山书画展。

昨天晚上那个莲花图案和记忆深处的重合。

冰天雪地之中，她小小的身躯被一双大手拖着，飘落的大雪遮盖了行走的痕迹。陌生男人的手没有温度，她甚至感觉不到男人的呼吸，抬头只对上一双木楞又呆滞的眼，就像被上了发条的……

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