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是人命官司,人证物证俱在,京兆大人吩咐师爷先把嫌犯押入大牢,明日天明再审问。
收押前,严二虎承认了他官名叫严敬虎,和新科进士严敬夏是本家兄弟。
打顾四郎是因为他堵门给本家堂兄难堪。
物证棒子交给衙门,顾晏晏带着顾家的下人,去医馆看看重伤的顾四郎。
顾大伯娘摸了把眼泪,拉着晏晏说:“你哥哥亏了你才保住命,咱们晚一刻去,他就被那杀千刀的打死了。”
江云廷面色凝重,晏晏也是精疲力尽。
顾大伯叹口气拜托晏晏:“你们燕尔新婚的,早点回去歇着才是。”
“立嗣礼全靠大姑奶奶操持了,已经开宗祠禀过祖宗,他再不好也算你爹的儿子。”
顾老大满脑子都担心不争气的四儿子失去继承三房家产的资格。
亲自把晏晏两口送出医馆。
出门已经是星辰漫天,眼看就是宵禁。
江云廷熟练的把晏晏抱上马车,鞭子扬起,催着马儿快些回家。
夜风带来阵阵凉意,晏晏没躲进车厢,反而靠在江哥哥温暖的背上。
江云廷扭过些身子,空着的手把晏晏揽在怀里,由着她像前世那般靠在自己肩头。
晏晏倾听着熟悉的心跳声,重生回来一直提溜的心,这一刻总算彻底放下。
时刻提防着被人算计的晏晏,也只有在江云廷身边才能感受到安全。
间或一声清脆的鞭子响,马车咕噜咕噜驶向属于她俩的医馆。
学徒和不当值的伙计已经下工回家了,留守的大海接过马车,自觉去诊室陪伴照料严大壮。
晏晏还不至于因为严二虎的事儿,迁怒无辜的人。
这会儿她心安理得裹着江哥哥的外衣,同他一起回后院。
从彼此承认了都有前世的记忆,晏晏和江云廷更默契了。
可江云廷反而不好像之前那样涎皮赖脸馋晏晏的身子。
一口气把晏晏送回屋,江云廷局促的在房里磨蹭。
小丫头梨蕊送热水过来,江云廷才觉得肚子饿,冲晏晏说句:“先别睡,等我!”
等他?那不完犊子了吗?未来皇帝不得恨上他?
晏晏坐在床头,搅着手帕子胡思乱想。
江云廷提着食盒进屋,端出来两碗热腾腾的汤面。
熟悉的汤汁,带着温暖入口,比俩人相认前,江哥哥说过的那些情话动听。
江云廷洗干净了手,把卤好的鸭肉撕成肉丝,夹在晏晏碗里催促:“鸭肉温补,多吃些。”
晏晏努力忍住涌出的泪珠,扬起嘴角,挤出浅浅的梨涡,大口吃着上辈子最爱的饭食。
江云廷鼓足了勇气,想今晚留在晏晏房里。
哪怕还像上辈子照料病重的她那般“相安无事”的住在一起,相伴着还能说几句贴心的话。
江云廷小心翼翼地说:“你知道我自幼读书,手无缚鸡之力,我们在一起……”
江云廷本意是想说我们在一起,你大可以安心,江哥哥不会强行破了你的身子,可最后这话红了脸半天憋不出口。
晏晏顿时理解成了江哥哥担心保护不好自己,豪爽地拍拍江哥哥肩膀说:“这辈子换我保护你,照顾你,相信你妹妹我有这个实力!”
一口面条汤,呛得江云廷俏脸通红。
晏晏又是帮忙拍后背,又是给他倒茶。
房里就俩人,晏晏一改白日里凶悍泼辣,还贴心的帮江云廷擦去嘴角的汤汁。
这相互坦白之后,俩人反倒是不知说什么好。
总觉得凭着上辈子朝夕相伴的默契,对方一定能瞬间懂自己的心。
瞧着江云廷戏耍着最后两根面条,红着脸低头不敢看晏晏。
晏晏一把抢过碗筷,收进食盒,提着打算送去厨房。
提着大桶热水和大铜盆的严嫂子,把东西放下,在围裙上擦干净手,讪笑着说:“梨蕊还小,怕她听见了不好,我就自作主张给大奶奶送过来了。”
说罢接过食盒,难为她一双小脚,挪得飞快,瞬间没了影子。
上辈子合离过三次,见识过男人的晏晏,自然明白这水是做什么用的。
这辈子打心眼里瞧不上男人的晏晏,还真舍不得,把江哥哥当小白脸用。
晏晏怕江哥哥呆的久了,自己忍不住对他下手。
索性大咧咧催促:“赶紧回去歇着去,明儿一早上衙门呢!”
晏晏赶他走,江云廷的心剧烈的刺痛了一下。
是的,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晏晏从没爱慕过他,所谓的在乎,也仅仅是亲人之间的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