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奕回国
离婚事越来越近,因为成亲夫妻双方不宜见面,江微微出门的借口都没了。
今日要不是江微微的爹出门应酬,江夫人又回了娘家,明天才回来,江微微怎么能偷偷出了家门?水碧自然是劝了又劝,最后没有拗过江微微,也跟着出了门。
二人自幼相处,水碧倒是随了江微微的性子。
江微微出门前一秒还在感叹:爹,娘,不是外面诱惑大,而是家里太无趣啊!
前几日,孟均给她写信,说他已经走了,言语中又感谢了她和高尘的帮助,江微微心里像是放下了大石头,走了也好,她希望他的未婚妻能安然无恙度过这个难关。
世上有情人不易,她是真心的。
在外面,无非是看看杂耍,吃江夫人不让吃的零食,但比起在家什么也不能做好多了。
“小姐,你看!”水碧看到了稀奇事,赶紧通知自家小姐。
江微微顺着她指着的方向看过去,是一个男人,他一头黑短发,皮肤白皙,身材高大,只是穿着稀奇古怪,裤子扎进了高靴里,衣服上有着白色卷边,和来来往往穿着宽松衣袍的人显得格外突兀,他正低头在看什么东西。
水碧兴奋道:“小姐,是不是洋人?”
“胡说,洋人那有黑头发的?”
水碧道:“那是?谁家的少爷留洋回来了?哎哎……有两个,有一个是黄头发,还是卷的!”
“哦。”江微微仍旧欢喜的咬着自己的糖人。
水碧不死心拉着她:“小姐,我们去看看,去看看?”
江微微一脸无奈:“真是拿你没办法!”
二人正故意往那人身边走去,不料江微微被人推了一把,一屁股摔倒地上,水碧骂道:“走路不长眼是吗,你知道我们是谁吗你!”
“你,揍凯!”(你,走开)
江微微爬起,看着那个话都说不准音的洋人:“是你!先推了我!”
“是你!猜了窝的洞悉!”(是你!踩了我的东西!)
江微微一脸疑问:“你在说的什么东西!”
“他说你踩坏了他的东西。”另一位穿着西洋服的人帮他解释道,江微微看清了他的长相,他眉毛末端有一颗小黑痣,五官清秀,双目有神,皮肤光滑,看起来年纪不大。
江微微低头,的确踩烂了一个怀表,但她屁股还在痛着,可不能就这么算了:“东西就那么点大,还在地上,难道我走路还得小心翼翼的看着路上有什么谁掉的小东西以防止踩到吗!”
“瓦特?”(什么!)洋人看着身边的朋友,希望他能翻译一下。
那人拍拍他的肩膀,在他身边耳语了几句,那洋人凶手恶煞的指着江微微:“呸!呸。”(赔!赔!)
江微微听到那个‘呸’字,火腾的就上来了,另外那个西洋装赶紧安抚道:“他说的是赔,是赔!”
“凭什么赔,他推我们家小姐,害我们小姐摔倒,我们还没叫他赔呢!”水碧后悔至极,早知道就不来看他们了,怎么会有人这么野蛮不讲理!
江微微玩味的看着这个打算做和事老的西洋装:“你怎么看?”
“这个,小姐,是我们不对,我们不应该推你,汉斯他刚才有些急,因为刚到我们这边,对什么都很好奇,刚才用怀表看看时间,人太多,一时兴奋就掉了下来……”
“这就是他推我的理由?”
“这……”
讲道理是吧,我跟你讲道理!江微微摸着自己的屁股,屁股啊屁股,我必须要为你找回公道!
“第一,我只是路过,不是故意踩的,第二,你们没看好自己东西,掉在地上被踩碎了怪还要别人,我踩坏了,我们可以商量赔,可他居然还动手,洋人是不是都以为我们好欺负!第三,就算我踩到了,他不是会说话吗?让一让不会说吗?第四,一个大男人这么凶狠的推一个小姑娘,要不要脸!”
你好欺负?方才见一位秀丽端庄的小姐摔了,他还担心了好一会,生怕把哪家弱不禁风的小姐骨头撞断了,结果她一把爬起,拍拍屁股,拿着大刀就往他身上砍,完全招架不住!西洋装非常无奈:“我们不要你赔了,是我们不对!”
“你这是什么语气?什么叫不要我赔了?本来就不是我的责任!”
“我……”
江微微完全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我像是那种赔不起一个怀表的人吗?是你们的态度,你们态度有问题,现在是他必须要跟我道歉!”
西洋装委屈到家了,大街上人来来往,有些人已经看了过来,他不想再和这位小姐做无谓的争执,便道:
“这样,我替他道歉,对不住!”
江微微是一个得理绝不饶人的主儿,何况是西洋人,欺负到家门口来了,翻了天不成?她手往腰上一插:
“你道歉有什么用?是你推我的吗!”
西洋装无奈走到那洋人身边,耳语了几句,那样子似乎十分愤怒,叽叽哇哇说了一大堆,江微微是听不懂,但是意思她已经明白了,就是不是我的错,我才不会道歉,洋人不可一世的模样让江微微更生气了,于是在那个西洋装内疚的走过来时,举手示意他别说话:“我知道他什么意思,不用他道歉!”
“小姐!”水碧不甘心叫道。
江微微拉着水碧,压低了声音:“呆会,我喊跑,你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