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檬一动也不敢动,她大约猜到了是谁困住了她,就是那个一整天都活在别人话语里的**oss。
一整天没见着他,林檬心里倒还松了口气,毕竟她还没想好应该用什么样的姿态面对他。
会失态也说不定啊。
就好比现在,她缩成一团,感觉胸腔离耳畔无限近,心跳声被无数倍的放大,“笨咚笨咚”的狂跳着,几乎要从嘴巴里跳出来。
被子里真的好热啊……林檬想,还有点儿缺氧。
偏偏身上那位还稳如泰山的压着她,抱得那叫一个紧实,林檬忍无可忍了,猛地掀开被子坐起来,一头热汗的怒吼:“你干嘛啦!”
“啊呀,这么凶啊?”喻默坐在床畔,促狭的挑了挑眉。
林檬喘着粗气瞪了他两秒,瞬间被巨大的尴尬击败了。
靠,要说点儿啥呢……?
正常来说,这时候作为一个被救的“美”是不是应该喊一句……恩公?
可她刚才才发了飙,现在让她演小白菜?不行,她大佬包袱太重了说不出口……
而且狗喻默哪里配给他好脸色看!那天在电话里他吼人吼的不是还挺来劲儿吗!
她林小檬不要太记仇哦!
林檬斜眼儿瞅喻默的眼神光越来越犀利,越来越冷漠,大大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儿。
喻默的眼底像是有暗沉沉的海浪拍案,他倏地一撑床面,上身前倾,靠近了林檬的脸。
林檬被吓一跳,往后一仰直挺挺的摔在了枕头上,男人两条手臂往枕边儿那么一撑,高大的身形就宛如玉山将倾般逼了过来,那张俊脸也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了……
电光石火间,林檬也不知道是哪个反射弧起了作用,倏地抬起手背掩住了嘴巴。
喻默的唇就这么轻轻的落在了她的掌心里。
长时间输液的手背冰凉,相比之下,男人的嘴唇温度炙热,熨帖着手心里的皮肤,几乎要融化了。
林檬短促而频繁的吸着气,她紧张的无所适从,竟然觉得喻默有些可怕。
“我……”耳根不知何时已经红了一片,她有种莫名的劫后余生的心悸感,颤声说:“我没刷牙……”
喻默低低的“嗯”了一声,神色不辨,唯独目光仍是一动不动的锁在她脸上。
林檬不知道他想做什么,总觉得他像是要吃人了一样,心里慌得不行,喻默突然上移,衣料摩挲着发出温柔的“沙沙”声,林檬吓得一闭眼,随后感觉男人重重的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她一时怔住。
“对不起。”喻默低声说:“都是我的错。”
林檬哑然。
若是吵架吧她倒还应付得来,可面对这样的温柔刀,她一点儿办法也没有了。
傻了都。
四周萦绕的都是喻默的气息,也不知是不是外面太冷,他的气息裹挟着清冽的雪的味道,很好闻。
属于喻默的信息素疯狂的入侵着林檬的感官,她的脸越来越烫,身体的深处的某种愿望在慢慢地苏醒,她有些克制不住的想要靠过去。
“你……”她生硬的别过脸去,低声道:“你错哪儿了?”
“错在……”喻默低声说:“错在不是你的男朋友。”
林檬霍然瞪大了眼。
“要怎么做才能当你的男朋友?”喻默执着的问:“你告诉我,我会照做。”
“我……”林檬说不出话来。
这太突然了。
好像在想吃糖的时候有人把全世界的糖果都搬到了她跟前儿,她目不暇接,无处下手,不知道要从哪里开始吃才好。
或者说……她根本就不应该想这些,直接吃就完事儿了啊!
她轻轻地咬了一下嘴唇:“你其实可以——”
话刚说了一半,门被推开了,钟响大喇喇走进来道:“lemon,听说你醒了啊,我跟星神打算——”
他倏地杵在原地,话头戛然而止,正对上喻默拧过来的一张漆黑无比的脸。
门外的肖星珩一手扶额,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钟响惊出一张暴漫脸,歇斯底里道:“我什么也没看见!”说完倒带似的退出了病房的门。
喻默一脑门官司直接就想杀人:“你特么的倒是把门带上啊!”
钟响目测已经一骑绝尘的跑远了,哪还顾得上什么门不门的,喻默太阳穴突突乱跳,不得已从床上翻下来,走到门边去关门,关门前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提前朝外望了望,果不其然看见肖星珩靠墙站在外面儿。
肖星珩很懂事冲他做了个“你继续”的手势。
喻默朝天翻了个大白眼。
哪儿还有什么兴致继续?
他整理了一下衣襟顺带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兽念,想着还是正事要紧,于是带上门出来。
肖星珩道:“我跟钟哥说了让他先敲门儿,他不听啊,可不关我的事。”
“知道了。”喻默一直发糗,不耐道:“调查的怎么样??”
“你猜的没错。”肖星珩说:“恒博破产的事儿也是姓唐的策划的,找到往来的通讯记录了,板上钉钉。”
喻默眸光闪烁:“打假赛、绑架外加一个欺诈,有的他赔了。”
“我只是觉得蛮奇怪的。”肖星珩说:“他图什么呢?跟人打假赛真的能赚那么多么?”
“私下交易一方面。”喻默说:“如果他以这个为由头开设线上赌场,那就赚飞了。”
肖星珩吃了一惊:“还能这样?”
“怎么不能?”喻默笑了笑:“这就叫无奸不商。”他一手抄进兜里,冷然道:“这次不把他弄去吃牢饭我决不罢休。”
肖星珩倏地侧目打趣儿道:“真没看出来,你对这行儿还挺了解的?怎么,干过啊?”
喻默不屑道:“开玩笑,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啊?”
肖星珩“唔”了一声:“少爷就是少爷,跟我们这种平民就是不一样哦。”
喻默睨了他一眼道:“肖星珩你酸什么呢?e队是亏待你了还是怎么的?市中心三百平的大平层全款买你还不如意啊?”顿了顿他说:“不如意你就讲啊,我走自己的私人账户给你打钱。”
肖星珩诧异道:“靠,你什么意思啊?贿赂我啊?”
“那可不。”喻默坦然的不行:“一般进行这种不可描述的金钱交易,那我肯定都是有所图的嘛。”
肖星珩下意识的退了一步,双手交叠捂住肩膀:“我警告你你不要乱来啊,这里是医院。”
喻默一脸黑线:“唉不是,你想到哪里去了!”他凑过去一把搂过肖星珩的肩,低声道:“我就想让你帮我分析分析……”
肖星珩满脸无语的听他“叽里咕噜”说了一通,鄙薄道:“你想上垒就直说好不好?”
“什么上垒啊?我哪儿敢有那么宏大的愿望!”喻默说:“我特么的只是想……”他费解了一会儿说:“我到现在连个名分都没有!”
“你就不能自己动动脑子吗?”肖星珩暴躁起来:“拜托,我特么的是教练又不是老娘舅,我也没有女朋友好不好,哪儿有你这么欺负人的!”
说完他在喻默胸前狠捶了一下,头也不回的走了。
趁着喻默不在,又暂时不用输液,林檬下了床,挪去洗手间光速刷了个牙。
刷完牙她才觉得自己怪怪的,好像在期待着什么似的。
账还没算完呢好伐啦。
她撇了撇嘴,转而走出洗手间。
适逢喻默回到病房。
“你怎么下来了?”喻默微微蹙眉道:“上床躺着,也不怕再着凉。”
“我在床上躺的都快瘫痪了就不能下来溜达溜达——喂!”林檬还哼哼唧唧的在耍着赖,忽的就被一个箭步冲上来的喻默给打横抱了起来。
“喂!你放我下来啦!我要走路!”林檬臊红了脸,蹬着两条细腿儿使劲挣扎,喻默却将她抱的更紧了些,贴在胸前沉声道:“我手有伤,你不要乱动。”
“什么?”林檬闻言微滞,但立刻就不敢动弹了。
她任由喻默将她抱到床头躺下,拉过被子盖好,但甫一脱离开来,她便急急忙忙的去抓喻默的手:“你手怎么了啊!”
指尖恰好触及了一片略硬的皮肤。
是疤。
两人双双怔住。
喻默不自然的抿了一下嘴唇,他似乎并不太适应这样的触碰,下意识的想要抽回手,却被林檬更加用力的握住。
“怎么回事啊。”林檬喃喃道:“你到底怎么回事啊?”她看了看喻默的手,复又抬起头,眼眶发红:“你是不是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