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檬感觉自己也是挺神奇的，看个演唱会就跟看疯了似的，什么一直想做而不敢做的事情一次性统统都下手做了，正经事却偏偏忘了跟喻默提。
她原本想跟喻默借他们家的律师团队来着。
林思甜的这件事虽说当初有她个人的因素在，但她也的的确确是整件事情的受害人。本来谭总要求私了就让大家都非常的不痛快，憋着一口闷气儿。这下好了，林思甜想通了，也该让那群人出点血了。
winter自己当然是有自己的律师团队的，但是顶多也只会处理和林檬相关的问题，类似于“诽谤”或是“名誉损害”之类的，与林檬无关的人员以crystal的那种抠唆脾气大概是一眼也不愿意多看，更别提动用自家的律师资源帮忙了。
林檬想来想去，好像也只能找喻默帮帮忙。
不是说老喻家家大业大，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吗？借个律师团应该没啥问题吧？
刷完牙洗完脸，林檬就坐在床边儿给“假大空本空”打了个电话。
通话繁忙中。
林檬撇了撇嘴，倒也没有多么心生烦躁，她发现经过了昨天的事儿，她对喻默的信任程度直接翻了好几倍，此时就坚定的相信喻默是在打电话忙碌着，于是干脆就编辑了条消息给喻默发过去。
发完消息，她换了件衣服出门去训练室。
在训练室门口，她就被crystal抓了个正着。
crystal像极了各大中小学校里专门抓迟到的教导主任，就用身体大喇喇的堵在训练室的大门口，抄着手臂，眼神犀利又凶狠。
林檬瞄了一眼玻璃墙里头认真无比目不斜视的四颗头，头皮一阵发紧。
“现在几点了？”crystal冷飕飕的反问。
“十，十点十分……”林檬老老实实的说。
“战队行为规范里有没有写训练日必须几点到！”crystal劈头盖脸的问：“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昨天在外面疯到几点才回来，你请了几天假了你自己数数看，还要不要训练了！是不是赢了一个rolling你就飘了？觉得自己已经站在s赛冠军领奖台上了？”
林檬自知理亏，蔫头耷脑的听训，crystal喋喋不休道：“知不知道今年秋季赛改赛制了啊？知不知道我们要面临多大的挑战啊？你还在这儿做梦呢是不是？你的年终奖先放一半儿在我这儿，你要是再敢这么自由散漫，另一半儿也就充公了。”
好不容易从crystal的手底下逃脱，林檬一边抽着纸巾擦脸上来自crystal未干的口水一边坐到电脑前头，这时和平刚好结束了一局排位。
“来双排啊lemon！”
林檬“嗯”了一声，边点开游戏边问：“c哥说秋季赛改赛制了，什么意思？”
“昂，是这样的。”和平不吝解释：“今年内地一下子蹦出了好十几个新成立的bod战队，你懂得，资本家玩儿票来着，但是之前秋季赛报名没门槛儿啊，总不可能让他们全都上，那光小组赛就得打半年了。”
“所以呢？”
“所以他们主办方开设了预选赛赛程，不打循环小组赛，直接抽签bo3打，先筛掉一批，剩下来的战队才有资格报秋季赛。”和平说。
林檬沉吟着。
按照这么说，预选赛就只是一个起到筛选作用的赛程，主办方的重心会保留在秋季赛上，那就不会给预选赛投入太多的资金，更不会花人力物力包装宣传，参加预选赛的战队能得到的推广价值也几乎为零。
之前的循环小组赛采用积分累加的制度，一定程度上减少了胜负的偶然性，增加了容错率，也相当于是给每个战队一个较为稳定的发挥空间。
而这种直接抽签对局淘汰的赛制，虽然节省时间，但是运气的成分就占太多比重了，暴露出来的缺陷很要命。
换言之在预选赛被毙掉的战队下半年等于是凉了，损失不是一般的惨重。
“完全随机对局吗？”林檬问：“会不会分层抽签？”
“不会，就是完全随机，说是要给新锐战队足够的机会。”和平说。
“我看分明就是主办方脑残病犯了。”一杠冷冷的说：“让菜鸡跟菜鸡互啄，老牌战队跟老牌战队厮杀，在预选赛里损兵折将对他们挑世界赛的种子战队有什么好处？”
“我刚才还挺野风他们说，他们sn战队打电话去主办方问了。”迷宫说：“你猜他们主办方怎么说？”
“怎么说？”
“这就像是面试之前hr会随机抽出几份简历直接扔掉，因为他们坚定的相信，运气也是人实力的一部分。”
“......”
好一个逻辑满分的谬论。
在这一点上，林檬还是赞同一杠的。
但是这既然是主办方的决定，那他们除了发发牢骚私下辱骂一番，好像也做不了什么。
“也就是说，我们有可能会抽到e队咯？”林檬带上耳麦喃喃道。
“别毒奶别毒奶。”迷宫听了一耳朵，忍不住伸了脖子叫唤：“预选赛抽到e队那得是什么非洲人的手气！我一点也不想看到默神那张脸！”
“我看那就真的是天亡winter了吧！”小诗凉飕飕的叹息：“让c哥抽签的时候一定先洗洗手再洗洗脸。”
“唉，我今年还想冲个全国四强呢。”一杠拧着脸说：“求老天给我们这个机会。”
林檬撇撇嘴道：“你们怎么都这样儿啊？抽到e队又怎么样？也不一定就是输吧？”
另外四个人都用一种“lemon你是不是飘了能不能有点自知之明”的震惊眼神看向她。
“我看她是没跟默神对局过。”一杠叹了口气说：“没有体会过被教官支配的恐惧。”
“仿佛整个赛场上都布满了无形的枪口。”和平说。
“别这么形容，我密集恐惧症都要犯了。”迷宫听着直摆手。
“而且他们e队的依从性是真的好啊，铁打的配合。”小诗说：“那其他四个人就跟长在默神的大脑上一样，指哪打哪，都不带犹豫的。不像咱们，指挥说一句话，四张嘴‘叭叭’的要争论半天。”
“知道问题在哪里还不去改。”林檬翻着白眼儿说：“灭自己的志气，长别人的威风，我就服你们。”
“说得好。”crystal从门外走进来，拍了拍林檬的肩：“就冲你这句话，奖金还给你了。”他又用尖尖的手指甲戳了一圈那四个怂包：“你们能不能学学lemon，学学lemon这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精神。”
“初生的牛犊啊……”一杠摇头叹气：“还没有见识过世界的黑暗，来来来，训练训练。”
林檬想起来这个月的直播还没怎么搞过，干脆把直播给开了。
和平像是想到了什么，脱口道：“哎你先别开直播——”
然而为时已晚，林檬已经把软件点开了，瞬间，海量的言论铺天盖地而来。
【哦嚯，传说中的第一位bod职业女选手来了？】
【这才多久啊就去堕胎了，让我们猜猜是队里哪位少爷的杰作啊？】
【也不一定就是队友的吧？说不定是哪位高管的，不睡高管哪儿能来打职业啊？】
【太让人失望了，真是丢我们女性同胞的脸。】
【害，这就是你们的bod女神，电竞花木兰[手动滑稽]。】
【你们嘲什么嘲，没看到crystal都已经官博澄清是谣言了吗？】
【那也能算是澄清？狡辩吧，语气苍白无力。】
【无风不起浪听说过没？他们作风那么端正能传出这种丑闻？】
【要我说一女n男同一屋檐下，能清白就怪了，亏你们还有人信他们会有纯洁的战友情。】
【你看lemon都多少天没露脸了，难道不是去修养了吗？听说流产可伤身体了[滑稽][滑稽]。】
【你们的嘴巴有必要这么毒吗？】
【我不管，我支持lemon，我要等一个真相。】
……
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这就是言论的力量，即便澄清了，还是会有无数的人被带在节奏里出不来。
和平担忧的望着林檬的脸色。
林檬挑了挑眉，眉心戾气缭绕。
她用一个夹子把刘海夹了上去，抬手就把摄像头给开了。
弹幕区一片【卧槽她开摄像头了】。
林檬顶着一副冷酷的大佬脸登上账号，慢条斯理道：“听说有人觉得我去坐小月子了。”
她素着一张脸，乍一看是一副没什么精神的恹恹样子，但甫一开口，字里行间都侧漏出一股子“天凉王破”的狂霸之气。
弹幕区原本还有一群人在说她【憔悴病态】，渐渐的就被压了下去，也不知道是谁刷了一句“檬霸天”，后面紧跟着开始刷【参见檬霸天】。
大号打进了可以不用扣工资的排名，林檬就不太想动了，干脆换了个十六段的小号，林檬把和平拉进队，随手点了个双排，呵欠连天道：“真的，我这个人平时其实不怎么骂人的，我就是你们想的那种那种清纯又不做作的清流bod玩家，因为我始终觉得喷人是个很不好的习惯，游戏嘛，最重要的就是开心，大家都是成年人，都有脑子，没谁会动不动就惹我不高兴对吧。”
坐在她对面儿的一杠、迷宫和小诗纷纷用一种“你是不是喝了假酒”的扭曲表情看过来。
和平大概是跟三个暴躁老哥当太久队友了，看林檬简直满眼都是小星星：“哇……檬哥儿的这个风度，这个胸襟，真是绝了！”
两人很快就排了进去，分别占据了队伍的四楼和五楼。
林檬酷着一张脸点了个“狙击手”预选，这时，她看见二楼一个叫“tom接客森”的玩家敲了一行字。
【哇哦，这不是冬季队的女神嘛，我正在看你的直播呢，幸会幸会啊。】
林檬眯了一下眼，她从中听出了一股不寻常的味道。
【听说你刚流产完，这就急着开始打排位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