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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帝王娇(终)

外面的躁动,皇太后和郁棠心知肚明。

郁棠又看了看两个孩子,他们还那么小,刚被乳娘喂过,紧闭双眼,睡得正熟。

皇太后上前,郁棠朝着她点头。

一个月之前,郁棠就做出了今日的打算,能救赵澈的人只有她。

她自幼生活在南山,幼时师父就让她吃一味苦涩药草,虽是极其苦,却可解百毒。

她的心头血就是赵澈的解药。

师父独独让她吃药草,是本就打算把她练成解药吧……

这世上真正在意她的人,也就只有赵澈。

皇太后到了今日方知,人间真的有深情存在。

她曾以为华夫人爱的只是先帝的身份和权势,而先帝只是倾慕于华夫人的容貌和美好的身子,可如今……她知道自己错了。

看着榻上气若游丝的女子,她唤了声,“棠儿,你真的想好了?

皇帝他……这一年来已经安顿好了你和孩子的一切,即便他不在了,你和孩子们也能安度一生。”

赵澈私底下的安排,郁棠岂会不知。

无数个夜里,她醒来时就能听到赵澈在殿外与人谈话。

刚生产完,郁棠没什么力气,更是知道赵澈等不了了,她望着皇太后,眸子滟光迷离,她仿佛很是懂他,说;“太后,待我走后,若是赵澈不肯振作,劳烦您告诉他,他还有责任,有孩子,有天下。”

皇太后更咽点头,顿了顿,说了一个字,“好。”

……

赵澈仿佛做了一个漫长的梦,在梦里,他和他的棠儿又以另外一种身份相识、相知、相爱了。

梦中繁花似锦,春日绚灿,遍地的蔷薇花开的灿灿灼灼,风拂蝶飞,棠儿立于花丛,对他展颜一笑。

“皇帝!皇帝你醒了么?”

皇太后轻唤,美丽的眸子赤红,是不久之前才哭过的样子。

赵澈脑中还残存着梦中的景象,他以为他死后又和棠儿相遇,见皇太后在自己面前,赵澈知道自己还没死,他以为许是到了弥留之际了,胸口的刺痛和窒息竟也不见了。

“棠儿……棠儿呢?”

赵澈哑声问。

众太医跪了一地,皇太后一个眼神扫了过来,院判以头点地,面上看不出端倪,恭敬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皇上服下解药,奇毒已解!”

太医的声音响彻帝王寝殿,赵澈也察觉到自己的身子骨大有好转,可他心头有个坑,空空荡荡,好不难受。

劫后余生的喜悦并未维持多久,赵澈又问,“母后,棠儿呢?”

皇太后面上含笑,她不知能拖到几时,可眼下只能拖一时是一时,她看着赵澈的眼,像是怕被识破谎言而强装镇定,“棠儿前日刚生产完,眼下还在休养,皇帝莫要操心了,别忘了你现在是两个孩子的父皇了。”

皇太后很想告诉他,他肩上的使命和担子。

可是皇太后不敢,她很害怕被赵澈看出什么。

虽然派去南山的心腹已经被皇太后处理好,不会有人在赵澈跟前提及解药一事,可她知道……她内心很清楚……瞒不了太久……瞒不了……

赵澈的身子骨平素很好,但这大半年熬的太久,饶是已解毒,一时半会无法恢复如常。

外面艳阳高照,照亮了内室浮动的尘埃,起舞回旋,妙可不言。

他迫不及待去见他的棠儿,想告诉她,他做了一个漫长美好的梦,梦里她和他执手,地老天荒。

“棠儿恢复如何了?

朕要去看她。”

赵澈欲要起身,皇太后上前压住了他肩头,心急如焚,面上却是和蔼,“皇帝,棠儿睡下了,你奇毒刚解,莫要肆意走动。”

皇太后劝说着,回头看了眼宫人,宫人会意,退出内殿,很快就领着两位乳娘靠近御前。

赵澈靠着明黄色迎枕,看着一粉一黄两只小襁褓,男人心事重重的俊脸终于稍有缓解。

婴孩见风长,才过去两天就完全不一样了,巴掌大的小东西粉粉润润的,即便熟睡了,两只小爪子还时不时动几下,赵澈看了看这个,又看了看那个,露出从未有过的温和笑意。

皇太后内心酸楚,幸而……幸而她将“郁棠”放在了冰室,不然过几日赵澈找不到郁棠,她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眼下能让赵澈欢喜一时是一时。

……

暮春百花开到靡荼,太和宫一角爬满了红色蔷薇,层层叠叠绽放了满墙,这已经是赵澈醒来的第二天,宫人都在制止他出来,皇太后躲让的眼神,太医的吞吐推辞,终是让赵澈开始疑心。

他站在太和宫外,放眼望去,里面一片春意黯然,目光所及都是他和她生活过的影子。

雪人早就化了,雪水渗入土壤,滋润了满园桃花,风起花落,像极了梦里的样子。

她在梦里转头对他笑,像是在说再见……

“澈儿……”皇太后唤了声,知道瞒不住了,她亦不忍心再瞒了,“根本没有什么解药,你服用的解药其实是……是棠儿的心头血。”

赵澈脑中一阵嗡鸣,他这两天就像是一直站在悬崖边上,随时会坠落,而就在方才,皇太后的话像极了一阵疾风,击倒了他的一切坚持,瞬间坠崖,万劫不复。

“她……她人呢?”

赵澈的声音低沉喑哑,他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他只想见到他的棠儿。

男人的步子跌跌撞撞,高大颀长的身段一瞬间萧索瘫软。

见到他的棠儿是在冰室,冷气蒸腾,她安静的躺着,像是熟睡的样子。

皇太后不放心,一直跟在赵澈身边,就看见他盯着冰棺看了许久,久到他面颊起了冰渣子。

皇太后上前,拉了拉帝王的广袖,被他浑身的僵硬吓了一跳。

他素来没有软肋,亦没有任何事任何人能够影响他,而这才是皇太后最担心的地方。

有些人一旦遇到另一个人,性情就会大变,心中有软肋,便会脆弱不堪。

“疼么?”

赵澈的声音又低又哑,眼睛直直盯着郁棠的脸,多么期盼她能睁开眼,再看他一眼。

皇太后没有反应过来,赵澈又低低的问,“她疼么……”

疼么?

挖心之苦,岂会不疼?

皇太后落泪,“她让你好好活着,说是来生会和你再相见。”

来生?

他不信什么来生,他只要她的今世。

皇太后不知作何安慰,她这几日时常能梦见先帝和华夫人,也会梦见先帝临死之前,紧紧箍着她的手,求着她要见他的心上人。

赵澈一直不走,弯身去抱起他的棠儿,可落入怀中的身子再也不似之前柔弱无骨,他亲吻她紧闭的眉眼,多想让她睁开眼看看自己。

许久……许久……

皇太后在男人身后更咽,“澈儿,你还有两个孩子,你若是如此,岂不是让棠儿白白死了。”

赵澈没有说话,在冰室呆了半天,放下郁棠时,给她理了理鬓角的发丝,他的棠儿很美,他不能让她就这样离去。

又过了几天,帝王如常上朝,这几日私底下连续见了数名心腹和朝中大臣,皇太后不知道他要做什么,直至他见了她。

年轻的帝王,寥寥几日之内白了发,他越是安静,皇太后愈是害怕。

“澈儿……”皇太后总觉得自己最害怕的事就要发生了。

赵澈道:“母后,儿臣熬不下去了,没有棠儿,儿臣要这江山何用?”

他声音平缓,不是在征求意见,而是直接阐述事实。

皇太后落泪,伸手触碰赵澈鬓角的白发,他还年轻,将将二十四,却已到了暮年。

夕阳坠落,如血的颜色笼罩在太和宫上方。

皇太后这辈子都过的不开心,她不想强迫赵澈,亦不想在这硕大空旷的皇宫逗留了。

“澈儿……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母后带着你的两个皇儿离开,母后定将他们抚养成人,快乐的过一辈子。”

皇太后泪落如雨,她知道郁棠走后,她一定会失去她的儿子。

……

赵澈一直想给郁棠一个盛大的婚礼,江山为聘,娶她为妻。

可这江山终究是害了他和她。

他搜罗了天下宝物,以此为聘,终是和他的棠儿结发为妻。

地宫内烛火摇曳,美人着一身艳红色嫁衣,她安静的躺在棺椁中,神色娴静。

男人着一袭新郎吉服,撩袍跪地,虔诚祈求:“苍天在上,我赵澈欲用这江山和三世孤苦,只愿换与棠儿再次相聚。”

他搂着她,慢慢合上棺椁盖,外面珠宝散发璀璨光芒,他眼中溢着光辉,像是蓄满了整个世界的阳光,从此再无孤寂……

……

大齐,建元二十三年,天下大定,国昌民富,十四岁的二皇子正式册立为太子。

册封当日,天降一道紫雷,皇太子当场昏厥,皇宫大内忙作一团。

赵澈睁开眼,脑中一阵刺痛,无数画面如潮水般涌入他脑中,想起了他是大梁废太子时,也想起了他是天下之主时。

“棠儿!”

赵澈猛然坐起身,众太医和帝后二人皆松了口气,却闻他唤出一个陌生的名字,皆是好奇。

皇后忧心儿子,“澈儿……你这是怎么了?”

赵澈的脑中除却前两世的记忆,也有如今这个身份的记忆,他当然知道自己是谁,也认得站在他面前的帝后二人,赵澈来不及多解释,“父皇,母后,朝中大臣家里,可有女儿叫棠儿?”

帝后,“……”明白了!儿子是想娶媳妇儿了!

这时,一旁的太医惊奇道:“丞相家中今晨刚诞下一女,丞相夫人是微臣胞妹,微臣刚刚得知,那丫头就叫棠儿。”

赵澈闻言,立刻从床榻上起来,脚步如飞,疯狂往殿内奔去,像急着去见意中人的少年郎。

帝后,“……”不过……儿子今年十四了,丞相家的小闺女今日才出生啊……

……

丞相府早就有四位公子,今日出生的小女儿简直就是丞相夫妇二人的心肝疙瘩肉,可这孩子一生下就一直大哭,怎么都哄不好,急的丞相和四位公子在院子来回踱步。

皇太子突然登门,令得丞相和四位公子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小婴孩的哭声嘹亮,赵澈无暇和丞相废话,直奔奶娘身旁,一把抢过粉色小襁褓,看着小粉团哭的小脸涨红,赵澈抱着她低低的哄,“棠儿不哭,不哭,我来了,我找到你了。”

丞相和四位公子大步走来,就见小粉团子安静了下来,虽是闭着眼的,却是乖巧的不行,就在丞相称奇时,小婴孩忽然睁开眼来,朝着赵澈浅浅一笑……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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