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帝王娇(8)
皇太后还想说什么,但赵澈已经将人打横抱起,大步走远。
像抱着价值连城的宝贝,步子虽快,但很稳。
是以,皇太后即便还想追究郁棠的不敬之罪,也得看着赵澈的意思。
就连皇太后也不曾见赵澈如此在意过一个女子。
她记得很多年前,赵澈还是皇太子的时候,先帝偏宠后宫其他妃子所生的皇子。
其中八皇子最是得宠。
赵澈幼时养过一只狸猫,那也是他最喜欢的宠物,但有一日八皇子当着先帝的面,向他索要了那只狸猫,赵澈表面上服从了先帝的意思,将狸猫给了八皇子。
然而,当天夜里,那只狸猫就被人开肠破肚,死的彻彻底底……不久之后,八皇子也吓傻了。
皇太后太了解自己儿子的性子。
他喜欢的东西,任何人也不能抢走!
“太后娘娘,这下如何是好?”
身边宫人问道。
皇太后冷哼了一声,“罢了,皇上难得亲近一个女子。”
再者,那郁棠不过只是一名司寝,看来赵澈根本就没有要册封她的意思,等到哪天腻了,自是不会这般骄纵她。
……
这厢,因为赵澈的步子太快,加上他个头过高,郁棠被他抱在怀里不敢轻易动作,她揪着男人的衣襟,愤愤的骂他,“暴君!你放我下来!”
赵澈俊脸阴沉,根本不理会郁棠。
若非是给她服用了“吐言散”,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她心里,竟是暴君、昏君!
行至寝殿,宫人非常默契的退出,又将殿牖从外合上,不管屋内传出什么声音,他们皆是站立如松,目不斜视。
郁棠被男人抛在了床榻上,她一得了自由,立刻翻过身来,往床榻另一头迅速爬去,试图摆脱暴君的控制。
可赵澈随即覆了上去,一手捏住了她的脚踝,用力将她拉了过来,压过去之前,将她翻了一个身,让她面对着自己。
整个过程干净利落,郁棠毫无招架之力。
赵澈的手捏住了郁棠的下巴,另一大掌禁锢住了她的双手。
男人眼中有火,是情欲和盛怒交织在一块的模样,比矿野的恶狼还要危险。
“看着朕!告诉朕!你就一点也不喜欢朕么?
!”
郁棠方才挣扎过猛,此刻喘着大气,她体内药效还在持续,所说的任何一句皆是真实所想,“不喜欢!我半点也不喜欢!”
赵澈的呼吸有那么一瞬滞住了,有什么暴戾的情绪,使他想杀了身下的女子,索性一了百了算了。
他明知事实就是如此,但这话从她的嘴里说出,竟是比真相还要伤人数倍。
赵澈不明白他是几时深陷其中。
到了如今,就连他自己都快要不认识自己了。
他想要的东西,从来都是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得到!
而此刻,他却任由这小女子肆意妄为的伤他,周而复始,一遍又一遍。
赵澈闭了闭眼,等到他再一次睁开眼时,眸色依旧骇人,“司马惊风呢?
你喜欢他是不是?
!”
郁棠被压的喘不过气来,她总觉得赵澈是想压死她了事。
她控制不住自己,说,“大师兄待我如至亲,我亦将大师兄当做是兄长,岂是你这个暴君想的那般!”
赵澈的脸色稍微好看了一些。
郁棠不喜欢他,但也不喜欢司马惊风。
“朕再问你,除了朕之外,你可曾和哪个男子亲近过?”
赵澈继续问。
得不到她的心,那她整个人只能属于他!
郁棠被男人的低喝声,震的头疼,也怒从胆边生,怼他,“没有!没有!岂会人人都像你这个暴君一般无耻下流!”
虽然被美人骂了,但赵澈竟然莫名其妙得到了一丝丝的安慰。
目光也变的柔和了起来,“是么?
朕无耻下流?
那朕对你无耻的时候,你想杀朕么?”
郁棠实话实说,“我又打不过你!”
男人被逗笑了,“呵~亏得你有自知之明,你的那点武功在朕眼里就是花拳绣腿。”
郁棠冷哼,绝美的小脸孤傲的样子,显得甚是稚嫩,让赵澈又爱又怜。
他低下头不管郁棠是否愿意,在她眉梢亲了一口,方才还怒不可揭的暴君,此刻连带着嗓音也柔和了下来,“棠儿,以后跟在朕身边,你会慢慢喜欢朕。”
男人一言至此,又加了句,“你不喜欢朕也无妨,朕喜欢你就行了,日后朕保证每晚只召宠你一人。”
“卑鄙!暴君!你放开我!”
郁棠撇开脸,方才赵澈的唇微微发凉,落在她眉梢,令得她浑身一僵。
她体内的药效还没散,又会些武功,就不管不顾的奋力挣扎。
赵澈担心伤了她的小胳膊小腿,但若是任由她这样闹腾下去,估计龙榻也快塌了。
此时,守在殿外的一众宫人,眼观鼻鼻观心。
皇上这动静……闹的够大啊。
……
赵澈还是小瞧了郁棠,等到她不折腾时,男人额头已经溢出薄薄的一层细汗。
这时,郁棠已经渐渐恢复如常,她当然是记得今日所发生的一切,包括她对赵澈说的每一个字。
赵澈在她上面,看着她露出慌张与惶恐,他像是被取悦,低低一笑,“怎么不闹了?”
郁棠方才并没有失去理智,她只是忍不住去说实话,故此她暂时无法笃定,是不是赵澈对她动了什么手脚。
她喘着气,刚才还在赵澈肩头咬了一口,玄色帝王锦袍有一块被口水润湿,郁棠没法替自己辩解,“你要杀便杀吧。
如此以下犯上,应是死罪。
“呵呵……”男人一阵低低的轻笑,声音听着有些无奈。
郁棠方才折腾了半晌,人已经无力,故此,此刻还算乖巧。
赵澈多希望这个时刻可以持续的长一些,她就这样乖乖的躺着,雪颜润红,发髻乱了,墨发倾洒玉枕,像极了他梦中的样子。
赵澈素来没有耐心,直接对她说,“朕将定南侯与司马惊风毫发无损的放走,难道就是为了杀了你?
郁棠,你现在应该知道,你到底欠了朕多少?
只怕用你这辈子都还不清。”
郁棠哑口无言。
起初,她和赵澈谈判时,她便觉得事情不正常。
如今想来她当真是愚钝,赵澈不可能无故饶恕爹爹和大师兄。
可……他难道仅仅就是为了让她留下?
!
又或者,暴君还有其他不可言说的阴谋?
郁棠没答话,赵澈从她身上起来,但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解开了腰封,褪去了外裳,然后便是雪色中单。
“你、你要做甚么?
!”
郁棠大惊。
赵澈抓住郁棠的小手,放在了自己胸口的箭伤处,“两年前就是你用这双手差点送了朕的命,郁棠,朕也纳闷,为什么到现在还留着你的小命!”
郁棠呼吸滞住。
原来他都知道!
两年前的确是她射了他一箭,她并不知恰好射中了他的心脏处,她没有那样好的箭法。
郁棠怔然时,男人又说,“不过有件事你给朕记清楚了,你的命,就是整个定南侯府的命,你若死了,你父亲和那些人都要死。
所以……你一定要想法设法保命,比如求朕护着你。”
“日后莫要惹了太后不悦,不然你落入太后手中,朕也没法及时救你。”
两人对视,郁棠突然无话可说。
她今日的确在皇太后面前放肆,也的确是赵澈救了自己,而方才赵澈所言亦是让她无言以对。
倘若拿她自己去换取爹爹和整个定南侯府,以及大师兄他们的安危,她好像没有任何拒绝的余地。
郁棠在男人眼中,看见了错愕的自己,她突然想起一桩事来,“你、你今日如何会在荣美人房里?”
赵澈发现,此刻的郁棠当真乖顺多了,或许“吐言散”让她说出所有真话之后,她反而无话可说了。
这样的郁棠让男人得到了一丝丝的慰藉,“整个天下都是朕的,何况是后宫?
朕去哪里,还需要向你解释?”
郁棠噎住。
不过……
她明明一开始在虞美人房里时,根本就没有看到赵澈,他是不可一世的帝王,躲起来作甚?
郁棠仿佛已经察觉到自己陷入了一个巨大的陷阱,但今天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一时间也琢磨不够。
两个人就这样坚持着,赵澈感觉到郁棠明显安静了下来,他方才已经把话说得一清二楚,昨夜也向她表态了,即便是一个傻子,也该要明白他对她的心思了。
“郁棠,别躲着朕。”
男人低语,唇凑了过去。
他不是什么有耐心的人,更是坐拥天下九州的帝王,亦是从未花心思去取悦一个女子。
想要的人就直接夺来便是,没有那样多的考量。
他以为,这就要水到渠成了。
毕竟,郁棠心里没有旁人。
那既然如此,不如将他装入她心里。
就在二人呼吸相闻时,郁棠又一次撇开了脸,她紧抿着唇,不去看赵澈。
到了此刻,她当然已经明白,让赵澈放过爹爹和大师兄他们,她就是那个筹码。
赵澈哪怕是让她去死,她也不能置喙半句。
他若想要,她也只能给。
可郁棠还是过不了自己心里那道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