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多时辰之后。
账内哭哭啼啼的声音愈发清浅。
荣美人双臂环抱着她自己,似乎是逃下榻。
与此同时,郁棠也看见了赵澈撩开了幔帐,男人还是那副邪恶风流的样子,墨发都未曾乱了一丝。
而相比之下,荣美人脸上的妆容已经彻彻底底花了,哭的双眸肿胀,她身上薄纱凌乱,仿佛是刚才经历了一场浩劫。
郁棠,“……”
哎,她一直站在这里,足足站了一个多时辰,这便已是腰酸腿疼,浑身乏力。
又何况是被折腾了这样久的荣美人呢。
赵澈站起身来,高大的身影,立刻就让内殿逼仄了起来。
“明晚再过来,朕甚是满意。”
男人意味不明的道了一句,听着声音就好像是刚才睡了一个好觉,精神十足。
荣美人本就状态不堪,一听此话,立刻匍匐在地,“皇上!饶命啊皇上!”
郁棠,“……”怎么觉得是自己害了荣美人,若非是她挑中了荣美人,还不会害的荣美人如此。
瞧瞧,都被折磨成什么样了?
!
“退下,朕的话从不说第二遍!”
赵澈低喝了一声,从郁棠手中拿过“起居注”,看到郁棠方才记录在册的时辰,男人阴恻恻的道:“郁司寝今晚辛苦了。”
郁棠,“……不,不辛苦!这是微臣的指责所在。”
“郁司寝怎么还不出去?”
男人不冷不热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郁棠抬起头来,心里嘀咕:这人怎么说话不算话?
“皇上,微臣父亲的信……”现在总能给她了吧。
呵~
装的这样乖巧,也不过是为了定南侯的书信,这个坏东西,半点心思也不在朕的身上。
赵澈和郁棠对视,目光微冷,似是有些不太高兴了,“朕是说,你今晚若是能让朕满意,朕便将书信给你。”
一言至此,他的身子越过郁棠的,在她耳畔道:“但你并没有满足朕。”
郁棠,“……”
少女美眸微怔,不明白赵澈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今晚挑的荣美人,赵澈不是睡过了么?
这都一个多时辰了,他还不满意?
郁棠在宫里没有人亲信,她要想获知家中的事,唯有从爹爹的家书中获知。
爹爹的书信对她而言至关重要,是她还能继续熬下去的寄托。
郁棠看着男人背影,壮胆走了上去,“皇上!那微臣……再去后宫领一位美人过来!”
男人止步,只给了郁棠半张侧脸,俊挺肃重,还有一丝不可抑制的怒意。
赵澈再一次转过身。
他处心积虑想得到她。
她却迫不及待将他往外推,恨不能将后宫所有女子都拉到他床上来。
赵澈不是一个重情之人。
可以这么说,在他认知当中,“情”最是可有可无。
他也是不屑一顾。
但不知为何,他就是想让面前这小女子心甘情的成为他的女人。
这几日相处下来,他的情绪轻易就被她掌控。
然而,即便他内心已经翻江倒海,这小坏蛋还是丝毫不开窍。
赵澈自幼就习惯了万人追捧,还有天下所有人的服从。
偏生如今遇到这么一个软硬不吃,一碰就会哭的小冤家。
“郁司寝,朕不想让别人取悦,不如你自己来试试!”
男人怒了,他不是一个没脾气的人,甚至可以说是暴戾成性。
奈何这几日的怒火无处发泄,他只能憋成内伤。
郁棠惊愕之际,人已经被赵澈打横抱起,男人的腿太长,三步并成两步就到了龙榻边,看到怀中女子一脸绝望的表情,他更是怒不可揭。
长臂稍一用力,就把郁棠狠狠抛在了龙榻上,随即男人也覆了上来。
“啊!唔——”
郁棠惊呼,但下一刻,叫出来的声音都被男人尽数吞灭。
帝王的吻,就和他的为人一样,狂妄强势,带着势不可挡的锐气。
郁棠脑中一片嗡鸣,修韧结实的体魄在蓄意碾压,她呼吸不顺,感觉就要溺亡了。
男人终于给了她呼吸的机会。
“啪!”
她扬起手扇了过去。
赵澈意犹未尽,但受了这一巴掌,他还是止了动作,刚才因为二人之间的挣扎,郁棠身上的宫装已被剥离大半,赵澈从未见过这等光景,其实他方才根本顾不得用心机,一切行径皆是随着本能。
原本,他不会停。
他压根不是那种会委屈自己的人,如此心悦一个人时,他做想做的就是肆意占为己有。
赵澈的墨发乱了,男人呼吸很是不稳,他以双手支撑,人虽是在郁棠上面,却是没有压着她,目光扫了一眼自己方才的杰作,他喉结滚动,喑哑道:“郁棠,你就这样厌恶朕?
不要再考验朕的耐心,你以为朕为什么会答应放了你父亲和司马惊风?
你是一个聪明人,朕之所以将你带入宫……”
他又靠近了些,附耳道:“当然就是想睡你。”
郁棠无处可逃,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溢,一手可怜巴巴的拉了拉衣裳,不想就那样袒露在赵澈面前。
赵澈的话对她来说,是惊天巨雷。
若是赵澈想报复她,她还尚且可以接受,可她如论如何也不能成为暴君的女人之一。
美人哭的悄然无声,偏生这样更显悲伤。
她平躺着,柔弱无依,白皙的锁骨上点点红梅,夺目灼眼。
赵澈不喜欢看见郁棠哭,“不准哭了。”
他压低了声音,天知道,他多想不管不顾继续下去。
他肖想了她两年,这对一个薄情的帝王而言,已经是漫漫无边的时限。
郁棠侧过脸,白皙小巧的手紧紧攥着自己的衣襟,泪眼止不住的往外涌,但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赵澈见她非但没有止哭,反而泪流不止,他突然无措。
“郁棠,只要你愿意,朕可以给你任何想要的一切,别哭了。”
赵澈平生第一次哄人,又附耳,故意道:“朕又没真的把你怎么样。”
方才赵澈险些失控,他可以看得出来,郁棠很是青涩稚嫩。
他肯定是第一个这样对待她的男子。
想到这一点,赵澈憋闷阴郁的心情总算是有了一丝丝的慰藉。
但赵澈没想到的是,他都这般低声下气,郁棠还是对他不予理会,泪水像是江河决堤,无法制止。
赵澈,“……”
不过就是亲了一会么,她何故如此?
!
帝王觉得自己可能内伤太重,撑在龙榻上的大掌攥紧了一团被褥,他俯身咬住白嫩耳珠,“你再哭下去,朕就继续刚才还没做完的事!”
这一招很管用。
赵澈再一次对上郁棠的眸子时,就见这小女子只是可怜巴巴的防备着他,眼泪说止就止住了。
赵澈,“……”
两人对视,赵澈翻身下来,平躺在了郁棠身侧,发现郁棠起身要走,他立刻低喝,“你敢离开试试!”
郁棠知道暴君息怒无常,躺着一动未动,但双手还是紧紧攥着衣襟。
到了这一刻才意识到了唇间的酥酥麻麻,还有一丝痛感。
半晌的沉默后,是郁棠先开口,嗓音哑的不行。
“就不能放过我么?”
“不能。”
又过了小片刻。
“皇上三宫六院已满,是想让我住在哪一个宫里?”
这话像是在自嘲,她郁棠自诩清高,当然不会愿意成为自己厌恶之人的后妃。
“既然你不喜欢三宫六院,那就跟朕住在一起。”
赵澈很轻易就堵的郁棠哑口无言。
又是半晌的安静,郁棠稍稍动作,见赵澈并未制止,她爬坐了起来,蜷缩着身子,双臂抱着膝盖,往龙榻角落挪了挪。
后宫那样多的美人,暴君非要让她成为其中之一,她也知道自己是逃不过了,可皇宫终究不是她愿意长久待下去的地方。
“皇上,倘若哪日皇上厌弃我了,可否允我离宫?”
她这是妥协了?
但赵澈很不喜欢郁棠有离开他的想法。
男人也坐起身来,考虑到小东西太能哭了,他到底忍住了没上前摁住她,“呵呵,让朕厌弃之前,你是不是应该先让朕得到?”
郁棠,“……”
她眼睛里的绝望给了赵澈答案。
她还是不乐意。
“滚出去!”
暴君突然低喝了一声,索性眼不见为净。
郁棠自然巴不得躲得暴君越远越好,又是催动轻功,眨眼不见了踪迹。
赵澈长长叹了口气,枕边还放着定南侯的书信。
只要她今晚稍稍乖顺,哪怕温柔细语的对他说句话,这封家书也已经给她了。
赵澈拿起定南侯所写的书信,仿佛是攥着一把可以让他吃上美味的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