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都打算入寝了,她还算病到什么时候?
!”
宫人,“……”
人要生病,天要打雷。
生病又岂是人能控制的?
帝王在殿内踱步,片刻后冷冷的哼笑,“朕倒要去看看,她到底是不是装病?
!”
宫人,“……”
想看就去看吧,还找什么理由?
那个英明神武的帝王,这两日真是丝毫也不沉稳内敛了。
……
赵澈大步迈入值房,步履如风,身后的一众随行宫人,需得一路小跑,才能勉强赶得上。
郁棠是七品的帝王司寝官,有一间独立的屋子,待赵澈推门而入,看见躺在榻上,小脸烧的彤红的人,帝王的脸上立刻又浮现出另一种神色,“放肆!谁让她住这种地方的?
!”
宫人被帝王的爆喝声吓的一脸呆滞,“……”不正是皇上自己么?
屋内陈设极其简单,窄床上的被褥薄而冷硬,赵澈伸手探了探郁棠的额头,随即连人带被,一起抱了起来,大步往屋外走。
“传御医!”
帝王神色焦急,一众宫人有口无言。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明明在乎的要死,非要刀子嘴豆腐心。
让宫人们更吃惊的是,帝王竟然直接将郁棠抱到了他的寝殿,还放在了龙榻上。
要知道,在此之前,就连后宫的妃子们,也无一人睡过这张龙榻。
御医提着药箱过来,就见帝王将美人的手腕握在掌中,龙床的上帷幔落下,遮住了美人的脸。
御医战战兢兢的取了锦帕,放在了美人细腕上,简直不敢直视帝王的眼神。
片刻后,御医道:“皇上,这位……这位贵人无事,不过只是急火攻心,受了刺激,再加上染了风寒,这才致高热不退,待微臣开了药方,服用过后很快便能康复了。”
受了刺激?
她是吓到了?
呵~
她不是很厉害么?
朕还没把她怎么样,人就吓成了这样?
帝王俊脸无温,没有露出任何表情,嗓音亦是无波无痕,“退下吧,朕知道了。”
……
汤药很快就端了上来,宫女过来喂药时,郁棠的唇并未张开。
这种情况不在少数,宫女自有应对的法子,正要取了短细的竹管,打算一口一口补进去时,帝王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愠怒,“行了!放下!”
宫女低垂的脑袋,纷纷退让。
赵澈走了过来,拧眉看了看汤药,最终目光落在郁棠苍白的菱角唇上,即便是此刻,她脆弱的不堪一击,但仍旧美的惊人,像是盛开在白雪纷飞之中的梅花,极致的美,也极致的冷。
帝王撩袍,在龙榻边落座,含了一口汤药,一手捏住了郁棠精致的小下巴,然后凑了过去……
宫人,“……”
装作什么都没瞧见,也装作什么都不懂~
喂完了一碗汤药,男人的俊脸已然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
宫女递来面巾时,他接过之后,正要擦拭,但不知想到了什么,又突然停止了动作。
宫人,“……”
借机亲了郁司寝就算了,还舍不得擦掉?
皇上他几时这样卑微了?
!
要知道,这天下九州的贵女,只要他一句话,就立刻会成帝王后宫的女人。
哪有皇帝这样偷偷摸摸的占便宜?
……
不消片刻,郁棠起了一身的汗,是已经开始退热了。
宫人很想提醒皇上,他龙体矜贵,可万不能染上邪气,但见皇上像恶狼盯着美味的小白兔一样,一刻不曾离开的守在龙床边,宫人又闭了嘴。
又过了一个多时辰,郁棠身上的热都退了下去,除却出了一身汗之外,没有其他症状。
此时,已是夜深人静、月上柳梢,赵澈吩咐了宫人给郁棠沐浴。
帝王寝殿的后面便是硕大的净房,赵澈将郁棠抱入内,但他并没有离开。
几名宫女战战兢兢,也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做。
而且,皇上他……难道不回避么?
宫女给郁棠解开了衣裳,给她擦拭时,心中一阵纳罕,简直不敢直视帝王此刻的目光……
几名宫女都是宫里的老人,还伺候过皇太后,但此刻,她们生怕自己哪里做的不够好,会被皇上一掌劈了。
皇上既然已经喜欢郁大小姐到了这份上了,还让她当什么司寝?
直接册封妃子不好么?
……
郁棠觉得自己身处一个非常舒适的地方。
她的小脸蹭了蹭,还闻到了淡淡的薄荷气息,那种头痛欲裂的难受感消失殆尽,身子骨也彻底放松。
郁棠悠悠睁开眼来,当看清眼前一切时,她心跳猛然加速,立刻坐起身来。
赵澈见她醒来,差点一个健步走来,但男人的神色突转,不再是关切,取而代之是冷漠和不屑。
见郁棠火急火燎的爬下龙榻,又似乎在检查她自己的身体是否受到侵犯,赵澈心头一阵堵闷。
“郁司寝,你该当何罪?
!”
郁棠身上穿着陌生的中衣,虽然是女装,却不是她自己的衣裳,好在方才并没有察觉到任何不适,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至于她是怎么躺在了龙榻上,郁棠一概不知。
她跪下,“微臣、微臣这就走!”
呵~
还想走?
!
她倒是想得美!
“脏了朕的被褥,你就打算这样一走了之?”
帝王的声线又冷又沉。
宫人,“……”
……皇上这又是何必呢?
明明稀罕的要命,可郁大小姐醒来了,皇上又为何这般待她?
郁棠会学武功,但当初在南山所学,大部分都是机关术。
她的身子骨不太好,加之又是风寒初愈,此刻俏生生的跪在那里,宛若夏荷初绽,透着一股病若西施的娇美。
赵澈一肚子怒火,突然又不知如何撒了。
“起来!”
郁棠缓缓站起身,她不明白赵澈又想干什么,片刻没有听见声音,就打算悄然退下。
她真是半点不想招惹这暴君。
可她刚挪两步,帝王低喝的声音又传来,“站住!”
郁棠深吸了口气,她感觉自己仿佛陷入了深不见底的深渊,不知该向谁求助,也不知几时是个头,更是捉摸不透赵澈的心思。
身子的虚弱,加上对未来的渺茫,使得她鼻头一酸,虽然强忍着,但美眸依旧泫然欲泣。
赵澈看着郁棠这副样子,胸口像是被人堵上了棉絮,呼吸也不顺畅,浑身不自在,“滚!”
他低喝了一声,见那没良心的小女子转身就走,十分潇洒。
赵澈,“……!”
这一天的帝王更加阴郁,整个皇宫大气也不敢喘一下,稍有不慎,就会莫名惹怒帝王。
总之,皇上他今天看什么都不顺眼,就连御花园的几株海棠花也碍了他的眼,被连根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