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是真的胸有成竹?还是故意宽慰她?
到了这一刻,郁棠只觉自己无比的愚蠢,她为何就想不到炎帝是处心积虑掳走自己,若是她没有上当该有多好。
她原本的想法,是尽其所能护着赵澈,可到头来,她还是给赵澈添了麻烦。
淑妃一眼就看出了郁棠的心思,拉着她的手,揉了又揉,“傻姑娘,你是晋王的心尖宠,你不给他找点事做,他如何有机会向你表露心意?你永远不要听男人说了什么,你要看他做了什么。”
郁棠,“-_-||”
真的么?
为什么每次听淑妃一言,她总觉得自己完全可以没心没肺?
……
这时,御前大太监张富贵带着一众宫人疾步前来。
张富贵仗着自己深得帝宠,在宫里一惯自持尊贵,不过,他从不敢在淑妃面前置喙,即便是到了如今,依旧毕恭毕敬,“娘娘,晋王妃,皇上让咱家请二位去一趟太和殿。”
太和殿是整个皇宫最高的殿宇,也是临近宫门最近的地方,站在太和殿露台,可以俯视整个皇宫,乃至宫门外。
该来的总归要来。
郁棠触摸了一下藏在了袖中的鎏金簪子,真若是到了一刻,她宁可自己了断,也不能连累了赵澈。
淑妃从锦杌上起身,美眸冷冷扫了张富贵一眼,“公公带路吧。”
张富贵应了声,临行时还是笑着说道:“娘娘安心,皇上就是让娘娘去一趟太和殿走个过场。皇上伤了谁,也不会伤及娘娘。”
张富贵内心纳罕。
这位可真是皇上的心头肉啊,即便她想要皇后的位置,皇上也一定早就会扶她上位。五皇子也能母凭子贵,成为大梁储君。
可让张富贵想不通的是,淑妃性子嚣张跋扈,恃宠而骄,偏生就是不想争抢。
淑妃轻笑,“公公还真是皇上养的一条忠狗。”
张富贵,“……”
淑妃的嘴,那可是打遍后宫无敌手,他还是少说话为妙吧。
……
晚风猎猎。
如血的残阳笼罩在整个皇宫上方,郁棠站在上太和殿上,看见了破入了宫门的赵澈。他骑在一匹雪白色良驹之上,神色萧索。
即便隔着数百丈之远,郁棠仿佛能看清男人眼中的凝望。
她鼻头一酸。
什么都帮不了他,反而成了累赘。
她又下意识的摸了摸藏在袖中的簪子,若是一下就捅入脖颈,应该会死的很快吧……郁棠默默的想着。
此时,赵澈手中的软剑发出一声剑鸣声,这声音荡漾开来,渐渐消散在天际,像是一位将军的控诉和宣誓。
赵澈身后的精兵人手一枚盾牌。
炎帝站在上面,所有弓箭手皆已准备就绪。
赵澈能以如此短的时间就活捉了安帅,冲破宫门,这等速度和杀伐让炎帝也不寒而栗。
也不知道京都城门那里能撑多久?
炎帝务必要在城门被攻破之前,将赵澈给杀了。
否则,一旦赵澈的兵马入城,他是真的再无翻盘的机会了。
炎帝拔剑,抵在了郁棠的脖颈上,冲着赵澈朗声喊道:“晋王!你可要看清楚了这是谁人?你若不束手就擒,就别怪朕不客气!”
剑锋只差一点就要刺破脖颈,郁棠已经感觉到了森森寒气。
她站在露台,和赵澈遥遥相望,与上辈子相比,能得赵澈如此珍之、重之,她已然知足。
郁棠朝着赵澈笑了笑,用了口型对他说,“对不起,再见。”
她岂能拖了赵澈的后腿?
与其让赵澈投降,两个人都死,还不如她一个人死。
“棠儿!”赵澈大喊,男人的脖颈上青筋凸起,一个多时辰的神经紧绷,让他在这一刻宣泄了出来,“我不准!”
不准她说对不起,更不允许她和自己再见。
到处都是残阳如血的颜色,晚风卷着血腥味四处飘散,赵澈的眼眸映着残阳,如坠入地狱般的疯魔。
“郁棠!你敢!”赵澈大声喊着威胁她,嗓子里溢出腥味。
他不怕炎帝会如何,他只担心他的傻姑娘会干出什么事。
郁棠正要把自己的脖子往剑锋上蹭,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一道剑光直直冲了过来,将炎帝手中的宝剑击落。
“哐当”一声巨响,突然之间引起无数人的注意。
赵澈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方才就在想,若是郁棠因炎帝而死,他就亲手毁了炎帝的一切,哪怕是灭了整个大梁,所有人都要给郁棠陪葬!
他一直身处深渊,如今一心向阳。可她若不在,他不惜拖着整个天下,和他共赴深渊。
炎帝手中的剑断开,赵澈在一瞬间重新看见了光亮。
郁棠肩头吃痛,被断开的剑锋划破了肩头,鲜血很快透过薄薄的春裳,浸染成一片。
炎帝眼眸一睁,看向了对他“以剑相向”的郭静,他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一幕,“郭统领!”
郭静面无表情,以剑抵在了炎帝的脖颈上,对淑妃唤了声,“娘娘。”
淑妃取了帕子,一口一声“心肝宝儿”的给郁棠止血。
郭静,“……”
她默了默,又唤了声,“娘娘?”
淑妃抬起头来,很快就恢复了冷艳妩媚的蛇蝎美人的模样。
炎帝看着她,既是吃惊又是心痛,枉他疼惜她数年,可到头来,却是被自己最心爱的女人给将了一军。
“书瑶,你、你几时在朕身边安插了人?”
郭静乃勘察司统领,权力高于六部,只听令于炎帝一人。
可以说是炎帝的顶级心腹。
然而,即便是炎帝的心腹之臣,却是背叛了他。
淑妃唇角的笑意至冷至艳,“呵~你真不会以为,我没有半点提防你吧?静静从头到尾都是我的人。所以皇上这些年做了什么,又或是想做什么,我都是一清二楚,包括你对我,以及对我在意之人所做之事。”
被淑妃当众唤作“静静”的郭统领身子一僵,虽然此刻不宜失神,但她还是不受控制的看向了淑妃。
多少年过去了……
淑妃还是老样子。
炎帝不相信,“怎么会?郭统领是朕在野外带回来的,她怎会听命于你?”
淑妃又呵呵的笑了几声,“其实,静静从小就跟在我身边,是我父亲养在我身边的护院。而皇上你和静静的偶遇,也是我一手设计的,为的就是今日。当年我提前让静静伪装成了乞儿,潜伏在了皇上出游的路上,甚至当日静静为救皇上而亲手杀死的熊瞎子也是我安排的。”
炎帝沉浸在淑妃绝艳的面容上。
她得意的滔滔不绝的样子,也让他痴迷。
即便此刻已经知道淑妃早就算计了他数年。
……
炎帝被郭静挟持,禁军不敢轻举妄动,赵澈和三个爹爹以最快的速度奔上了太和殿。
赵澈一把将郁棠摁入怀里。
因为动作太紧,他的身子碰到了什么尖锐之物,当那东西刺到了赵澈的皮肉里,他才猛然察觉到了什么。
赵澈放开了郁棠,从她袖子里取出了一枚锋利的鎏金簪子。
男人的眸色骤然一沉。
郁棠不喜欢佩戴首饰,更是不喜金饰,她更是不可能无缘无故将金簪子藏在袖中,唯一的可能……
赵澈一手捏着郁棠的手腕,没有顾及在场诸人,也好像忽略了他今日是来逼宫造反的,他居高临下的看着郁棠,一字一句问她,“郁棠,你怎么敢?!”
郁棠还是第一次看见赵澈这副表情,她被吓到了,更是没有想到,赵澈对她/欲/要自尽的行径这样愤怒。
郁棠眨了眨眼,前一刻还和赵澈生离死别,现在他就在自己面前,郁棠很想和他亲近,而不是被如此质问。
可男人盛怒难消,“郁棠!”
他低低吼了一声,眼睛里都是火,但终是什么都没说。
赵澈看着郁棠全须全尾的样子,上下打量了几眼。再一次与郁棠对视时,那眼神尤为阴厉,之后突然果断转身,对身后跟上来的小六吩咐,“来人,护送王妃回府!从今天开始无期限禁足!无本王吩咐,谁也不得放她出来!”
郁棠,“……”(⊙o⊙)…
他这回是真的生气了……
作者有话要说:郁棠:无期限禁足?
读者:囚/禁/play?
淑妃:贤婿真狠。
爹爹团:咳咳,贤婿这次做得非常好,赞同!不听话就要关起来~
郁棠:(⊙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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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那句话:今天的大家都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