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棠的惊呼声还没来得及喊出来,整个人都被摁入一个温热的怀抱。
她的脸被迫紧贴着男人的胸膛,发出的声音被生生堵住。
不过,熟悉的薄荷香令得她很快就意识到了是谁找了过来。
郁棠想要抬头去看他,可赵澈抱的太紧,他一手放在她的后背,另一只手摁住了她的头心,使得她整个人都倚靠在了他身上。
“啊!”
这时,明华的惊吓声,让郁棠回过神来,她推了推赵澈。
当赵澈放开了她,她抬起头看着他时,才发现赵澈已经摘下了眼睛上的白巾,那双赤红的眼睛虽然可怖,但郁棠丝毫不害怕。
“你、你怎么摘下来了?”
郁棠一想到上辈子满城诛杀红眼人的“盛况”时,她忙从身上找帕子,然而方才逃命太急,她身上已经什么都没了。
郁棠顾不得其他,在自己的中衣上撕下一根布条,踮起脚尖去够赵澈的眼睛。
此刻,看着郁棠全须全尾的站在自己面前,赵澈盛怒的情绪仍旧没有好转。
这种感觉甚是微妙。
他好像曾几何时尝到过失去的滋味。
这次郁棠被人掳走,他总觉得事情似乎发生过。
他往下腰,让郁棠能够轻松些。
待系好了赵澈的眼睛,郁棠转身看着明华,道:“明姑娘,王爷他只是病了,你莫要害怕。还有,这件事还望棠姑娘莫要告之任何人。”
明华心有余悸。
但见赵澈并无杀机,她才稍稍松了口气,其实她并不是害怕赵澈,她只是从未见过有人的眼睛这般血红,宛若……是从地府窜逃到人间的魔鬼。
明华知道其中利害,她也不是随便嚼舌根子的人,再者,郁棠嫁给了赵澈,那么晋王府和他们明家也有撇不开的干系了。
明华点头,郑重道:“我不会说出一个字的。”
赵澈伸手牵住了郁棠,对明华道:“明姑娘,我的人会护送你回去,棠儿本王先带走了。”
明华:“……”晋王的人在哪里?他又要将郁棠带去哪里?不太合适吧?
明华欲言又止。
此时,明华就看见赵澈当场退下了外袍,然后又披在了郁棠身上,她正要撇开眼睛不去看时,不经意一瞥,就发现赵澈头一低,在郁棠光洁的额头又快又轻的碰触了一下。
虽然只是一碰即离,但赵澈动作轻柔,甚至带着温柔和怜惜,郁棠先是错愕了,抬头呆了一下,但很快就低下头去,掩饰羞涩。
明华转过身,心脏砰砰的跳。被方才这一幕给吓到了。
就在这时,北焱和红九赶过来了,二人虽然佯装面不改色,但实际上,他二人心里很清楚,自家王爷的武功,绝非是他们能比的啊。
红九有点心塞,他再也不敢扬言自己才是王府最厉害的人了。
“送明姑娘回去。”赵澈丢下一句,抱着郁棠很快就离开了。
北焱、红九,以及明华皆是愣了愣。
明华还能说什么呢?她总不能制止赵澈,不过转念一想,倘若也有这样一个俊美无俦的男子,对她那般呵护怜惜,她也愿意跟他走呢。
……
郁棠不知道赵澈要带她去哪里,只闻他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抱紧了。”
郁棠自然抱的很紧,她可不想摔着哪里。
很多事情来不及多问,直至半晌之后,赵澈将郁棠抱进了一间客房。
内室灯火照亮了郁棠的视野,赵澈又将蒙着眼睛的布条扯下,仔仔细细的打量了郁棠几眼。
郁棠生的白皙,皮肤更是稚嫩,稍稍一碰触就会留下红痕,此刻,赵澈的目光落在了郁棠小巧的下巴上,那里的指印实在明显。
在赵澈看来,捏下巴是十分亲密挑逗的动作。
也只有他才能捏。
太子的行径/侵/犯/了他的逆鳞。
男人赤红的双眼暗了暗,哑声问:“疼么?”
郁棠根本不知赵澈的眼睛为什么会赤红,她要重新给他系上,却是被赵澈一把握住了手腕,又问:“我问你,疼么?”
他有点失态了,和寻常时候的赵澈不太一样。
郁棠突然想到了在地宫那日,赵澈也是险些就失控。
赵澈一旦失控,就会被诸多势力利用,甚至是迫害。
郁棠被他擒住,不能动弹,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踮起脚就去亲赵澈的唇。
她记得,在地宫里,赵澈也是亲过她之后才恢复了正常。
郁棠刚去亲,唇就要离开,但下一刻,赵澈原本抓着的她的手,就顺势搂住了她的腰。
男人一低头,完全顺应着本能,又嫌郁棠的身段不足以让他尽兴,索性就直接抱起她,直接抵在了墙壁上。
郁棠:“……”
他怎么又……
半晌之后,郁棠蔫蔫的趴在赵澈肩头,她不敢想象成婚之后的样子,单单是被赵澈亲,她就要丢了半条命了。
这种事……怎的这样消耗体力?!
郁棠腾出手,缓缓从赵澈手中抽出了布条,再一次给赵澈系上,低低道:“没有恢复之前,不要摘下来了。”
赵澈这时在她耳边道:“对不起,棠儿,我不该让你身陷难处。”
这事不怪他。
郁棠心里明白一切。
她动了动,肩头的外裳脱落,里面的中衣不知几时被赵澈扯开,荷花色小衣带子,衬着雪腻肌肤,露在了外面。
格外鲜艳动人。
郁棠连忙拉了拉。
可她再看赵澈时,却发现他又流鼻血了。
他明明蒙着眼睛的,难道看见了?
郁棠百思不得其解,又囧的厉害,更是不可能问出口。
“放我下来吧,此番是太子掳了我。我在想,太子是不是已经胜券在握,不然如何会这般行事?”
她好歹也是不久之后的晋王妃。
赵澈面色凝肃,男人俊挺的脸此刻显得尤为冷硬,说:“是我不好,以后绝不会发生这种事。”
太子死定了!
郁棠点头,又推了推赵澈。
就在方才,赵澈抱着她抵在墙壁上时,她感觉到了明显的“攻击性”。
郁棠低头瞄了一眼赵澈那处,好像还在蓄势待发的样子。
郁棠又囧了。
她一直以为赵澈不行的。
她虽然对男女之事不甚懂,可赵澈的表现如此明显,她再看不出来就是瞎子了。
赵澈挑眉,明知故问:“棠儿方才在走神?想什么呢?”
郁棠一旦到了这个时候,就无法镇定:“没有!我什么都没想!”
赵澈却说:“你尽快适应,这本就是正常之事。我心悦你已久,偶尔忍不住,还望棠儿见谅。”
郁棠:“……”他这样说,让她恨不能将自己给藏起来。
赵澈知道她容易害羞,他更知郁棠今晚受了惊吓,故此,并没有继续纠缠,道:“我让人给你备水沐浴,你穿的衣裳一会就送过来。”
说着,赵澈在案桌落座,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郁棠的确很想洗个澡,换身干净的衣裳,但赵澈一直待在这里,让她如何自处?
此时,郁棠还未说出口,就闻赵澈说:“为保你安危,我就留在这里,棠儿不必担心,我什么都看不见。”
郁棠:“……”他眼睛上的布条是她亲手系上的,断然不会出岔子,可郁棠又觉得赵澈仿佛时时刻刻都能看见她一样。
的确,今晚经历了那样的事,她若说完全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
而赵澈又这样坚持,郁棠默了默,还是走到了屏风后面。
她不仅要洗澡,还需换身衣裳,不然回去之后,也不好跟义父交代。
不多时,有人送了热水过来,之后是赵澈亲手拎着水桶饶过屏风,又一次次的将浴桶装满。
郁棠站在一旁,腾起热气氤氲在他二人之间。
她束手无措,赵澈身为大梁晋王,却是这样给她装洗澡水,她总觉得这澡水也变得异常旖/旎了。
一旦有了悸动,内心就完全控制不住的想入非非。
看着赵澈掳了袖子,露出一节修韧结实的手臂,那上面还有明显的青筋,郁棠的脑海就会无法控制的浮现出梦中的一切。
在梦里,他的手臂也是如此,结实有力,抱着她弄时,上面青筋凸起,还有浮起的汗珠……
倒入最后一桶热水时,赵澈站直了身子,饶是他也快要绷不住了。
他的棠姑娘,内心当真奔放。
他无意间窥听了她的心思,竟教他知道了这样的画面……
郁棠梦见她和他做那样的事,而且即便是微小的细节,她也记得清清楚楚。
若非是知道郁棠和陆一鸣之间从未有过夫妻之实,赵澈都会怀疑她是个经验丰富的。
他的袖子没有放下,而是让郁棠看个够。
郁棠根本不知道她所有的心思都被赵澈窥探,她以前从未见过赵澈打赤膊,也不曾见过他的手臂。
但此刻,郁棠惊讶的发现,她此时所见的场景,竟然和梦中毫无差别。
她几乎一眼就能认出,她在梦里梦见过的胳膊,和眼前所见的一模一样。
郁棠:“……”
赵澈挑眉。
虽然他不知为何郁棠会梦见她和他……
但他甚是高兴,她梦见的不是别的男人,而且郁棠对他的热情十分高涨呢!
郁棠很快让自己回过神:“你、你出去吧,多谢王爷。”
赵澈还是第一次给人备洗澡水,就这样被“轰”出去,难免有些不悦。
不过,赵澈还是走了。
郁棠等了稍许,才开始褪下衣裳,虽说赵澈偶尔孟浪,但还未违背过她的意愿,他理应不会堂而皇之的进来。
最起码,郁棠是这么想的。
温热的澡水正好合适,不冷也不热,此刻终于静下心来,郁棠回想了一下今晚发生的一切。
今晚救了她和明华的那位公子又是谁?
郁棠活了两辈子,还不曾在京都见过这号人物,再者,那人穿着华贵,发髻上的玉冠也不是凡品,必然是那个大户人家的公子。
更重要的是,他会武功。
那必然身份特殊。
郁棠正想着,她眼前的光线被人遮住,她吓了一跳,猛然抬起头来就看见赵澈已经立在了浴桶边上。
“你、你要作甚?!”
惊呼声被她压在了嗓子口,郁棠当即往浴桶里缩了缩,她低头一看,却见自己身上的一切还是一览无余。
她双/臂/环/胸,未及她再次开口,赵澈道:“给你送衣裳。怎么了?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