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坡时,因为骑者的力量向前倾,而重心是置于自行车的踏板与把手之间,所以前轮与后轮的痕迹深度就会完全相同。
坡路与柏油路相接,茫然望着路上的行人,朱胖懊恼地拍拍脑门,怎么把这茬儿忘了?
哈,沙巡忽然拍手大笑,“胖子,还记不记得孙老头?”
“介老头又邪又狠,上回老高让我去他那儿借条狗,闹不清说错了哪句话,好嘛,他竟然放狗咬我?”
“该,谁叫你平常老是咋咋呼呼,说话不过脑子?”沙巡说:“不过老头驯狗的手艺,在上海滩还属蝎子粑粑——独一份。”
“高,这主意我咋没想到?”朱胖兴奋地直搓手,“有了老头那只阿福,还愁找不到嫌犯?”
…………
闸北,一幢破旧的青砖两层小楼。
哐哐哐,朱胖砸门许久,不见人应声。
吱呀,邻居家门开了,一位四十多岁、长着双烂桃眼的妇人探出身,“喂,俺说恁俩别敲了中不,震的人脑仁疼,老孙头一大早就出门咧,要找他天擦黑再来。”
说完,哐啷一声狠狠关上门。谢
两人无奈,只得找个小酒馆打发时间。
太阳下山,两人再次来到小楼前敲门,通通通……,四、五分钟后二楼灯光亮了,从窗户探出个脑袋,“介是谁恁么缺德,大晚上砸门,成心不让人睡觉?”
“嘿嘿,是我,朱胖!你老不记得了,上回我跟您这儿借过狗。”
“呸,不认识,什么猪胖狗胖,快滚快滚,再不走我朝下扔砖头了。”
“哎,我说你老怎么翻脸不认人……哎呀……”
啪啪,两块砖头从窗户飞出,两人连忙蹦着躲闪。
“喂,你老别急,是高七三让我们找你的。”沙巡连忙喊道。
“高大夫?”老孙头嘟囔了一句,紧接着缩回脑袋,不一会门开了,他上下打量了两人一番,“恁俩是高大夫什么人?”
“同事。”
“噢,既然是高大夫的同事,那赶快进来。”
老高的名号挺好使!两人对视一眼摇头苦笑。
屋里异常整洁,与小楼破败的外形,形成极大的反差。
过道两侧摆满了笼子,里面是各种动物,蛇、蜥蜴、兔子、猫等等。
嘶嘶,笼里的蜥蜴突然冲朱胖吐着红信子,朱胖大惊,连忙倒退数步。
“恁别怕,它的毒牙早拔了。”老孙头伸手扶住他,“对咧,咋好长时间没见着高大夫?”
“他去了江省办公差。”说着话,朱胖细细打量老孙,他是个瘦高个老头儿,脖子上青筋暴露,驼背,还戴着老花镜。
“哦,俺原本还有事找他,看来得等他回来。”老孙头眼露失望,“对咧,恁俩想借哪条狗?嘿嘿,俺猜一定是阿福。”
“对对,就是它。”
“它就在7号笼,跟俺来。”
老头拿着蜡烛慢慢地在前面引路,走过他收集来的那些奇禽怪兽。在朦胧闪烁的光线下,朱胖隐约看到每个角落里都有闪闪的眼睛在偷偷地望着自。就连头上的架子上面也排列了很多野鸟,说话声搅醒了它们的睡梦,它们懒懒地把重心从一只爪换到另一只爪上去。
阿福是一只外形丑陋的长毛垂耳的狗——是混血种。黄白两色的毛,走起路来摇摇摆摆。从老孙手中拿了一块饼喂过它以后,它和朱胖之间就建立了友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