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为佛家弟子,但你们武宗弟子,却难修佛法神通,老僧便将这经文赠予涅槃宝刹。
只要灵气存有,以诸位所持佛法,便能修行入门,以我所闻,贵宝刹圆悟禅师之能,或许真能修出涅槃金身。”
这可是一份大礼。
涅槃寺传承武艺精妙,佛法也厉害。
但确实如真济老僧所说,那些修佛法神通的经文,早已遗失。
如今,这缺失一环,被补上了。
铁牛识的要害,便宝相庄严,神态肃穆,以双手接过那经文。
在他身后,一众武僧,也是齐齐行礼,以做感谢。
真济老僧,坦然受之。
身后码头上,那一艘三桅黑船,已起了船锚。
东瀛僧众,也各自背着包袱,抬着箱子,往船上去,那些箱子里,是从战场上收集到的兵刃,盔甲,还有很多草药。
这些对于回国之后,便要踏上战场的真济和尚而言,都是非常珍贵的资源。
张岚提着一个小木盒,上前去,递给老和尚。
后者接在手中,轻轻打开一看,里面齐齐整整的,放着几十枚充满了灵气的黑色勾玉。
东瀛那边有灵气笼罩,因而这些勾玉,都是送给老和尚和僧众们,在路上防身用的。
只要有灵气在,他们也能使得佛家神通,寻常妖鬼,自是近不得身。
“我与大师说几句话,你们莫要偷听啊。”
沈秋也上前去,送真济和尚上船,他回头笑眯眯的对其他人说了句。
待两人走出几步后,沈秋看着老和尚。
他问到:
“大师,可否下定决心?”
“阿弥陀佛。”
真济和尚微闭着眼睛,轻声说:
“当日大剑圣与我所说,贫僧思来想去,又眼见齐鲁之战,终下的决定。此番回返故土,便要效仿大剑圣,行引鬼之事。
招募义士,训练鬼武。
寻找义冢,唤起残灵。
虽是源于黑暗的力量,但只要持剑人心向光明,一样可以用来护道众生!
这事,还请不要告诉飞鸟殿,我恐他年纪稍小,接受不得。”
老和尚双手合十,诵念佛号,说: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诸般罪孽,便由贫僧一身承之。”
“善哉。”
沈秋露出一抹笑容。
他自袖中取出一物,放入真济和尚手中。
“眼见大师做下决定,这东西,沈某也就能放心给你。”
“这?”
老和尚看了一眼那卷书。
做成一个古朴卷轴。
上书三个大字。
鬼之卷。
他说:
“练就鬼武之术,龙马那边也有...”
“这个可不一样。”
沈秋回头,迎面感受着海上吹来的风。
他轻声说:
“坂本龙马那鬼武之术,源于蓬莱鬼道传承,他和他麾下的龙马鬼武,都是从上杉大名那里学来此术。
龙马能将鬼灵孕育到守护灵的层次,说明他天赋异禀。
但却不是人人都为龙马。
你也见过中土劫难了,为何还如此天真?蓬莱人给的术,你们当真敢放心用?”
老和尚悚然一惊,下意识的握紧了手里的书册。
他看向沈秋,后者点了点头,说:
“我与我那徒儿,这一路探究鬼武之道,又和曾身为大鬼武的陆连山也讨论过。
这鬼武之道,虽然邪异,但究其本源,依然是力量的使用,与我那神武术有几分相似。
在陆连山的建议下,我做了些修改,成果就是你手中这‘鬼之卷’。
入门更难些,对宿主的要求也更苛刻些,但却没有失控的祸患。
更不会被随意抽走,任人鱼肉。
这才是你们需要的鬼武,真正的鬼武者。”
老和尚深吸了一口气,将那卷轴贴身放好,又对沈秋躬身行礼。
他说:
“此番来中土,得见大剑圣,真乃老僧与东瀛福分。”
“飞鸟是我弟子,又是青青认下的弟弟。”
沈秋负起双手,说:
“我自然要用心些,这也是应该的。大师回国之后,可先行招募义士,待中土事情告一段落,我便会让龙马回援东瀛。
那时,再攻城掠地,更有胜算。
青青也已许下承诺,待我中土河山稳固,便会有中原健儿,随飞鸟回返东瀛,光复国土。
一言既出,如白染皂。
两国命运也早已缔结双生,不分彼此,我便祝大师此行前去,旗开得胜!”
不多时,黑色的三桅船,缓缓驶离海岸,飞鸟被小铁架在肩上,使劲的朝着那艘越来越远的船挥舞着手。
在甲板后方,真济和尚和一众僧众,也在挥手告别。
原本护卫飞鸟的一名女忍,这时也唱起一首东瀛的送别歌谣。
碧海滔滔,歌声回荡。
在那带着几分慵懒,疲惫,又有希望深存的歌声中。
飞鸟擦了擦眼睛。
这东瀛未来的君主,将双手放在嘴边。
大声喊到:
“你们一定要好好的,一定要等我回去,再打赢战争啊!”
“我一定会回去的。”
“我一定会回去,和你们一起看樱花的!”
“大家!”
“在家乡,等着我啊。”
飞鸟的喊声带着几丝沙哑,让感情丰富的人都心情复杂。
花青不知从哪拿出一支玉箫,吹起送别之音。
青青和师兄站在一处,她偷偷看了师兄一眼,说:
“师兄,你刚才给大和尚的,是什么啊?”
“你倒是眼尖。”
沈秋伸出手,放在青青肩膀上。
这丫头也长大,个子高了很多,已不能像以前那样,抚摸她的头发。
“只是一份力量罢了。
我们真的很幸运啊,青青,在还能反抗的时候,还能做殊死一搏,不需要像真济和尚那样,得染上黑暗,才能解救家国。”
“嗯。”
青青点了点头,她靠在师兄手臂上。
说:
“那老和尚每次看向我们,眼中都是尽是羡慕呢,他们连欲求死战,都做不到呢。
师兄,我们会赢的,对吧?
就像这一次一样,虽然辛苦,虽然也没能救下所有人。
但我们会给他们报仇的,对吧?”
“嗯。”
迎着离别时忧伤的海风,沈秋轻声说:
“会的。”
“一定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