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等的有些不耐烦了。”
“哦?是吗?”
沈秋语气温和的说:
“看起来他们本事不大,脾气倒是不小。”
“确实如此。”
抱着凌虚千刃的刘卓然很不客气的哼了一声,剑君经历人生,虽然有大起大落,在沈兰面前总是吃瘪。
但他心中的傲气还在,听闻沈秋所说,他也开口说:
“本就该杀杀这些域外之人的锐气,若不是他们派来使者,刘某也要碎掉一艘大船,给他们长点记性。
让他们知晓,我中原武者做事时,他们最好别多管闲事。”
“什么意思?”
沈秋听刘卓然所说,似乎其中还有隐情,他追问了句。
刘卓然身边的涅槃武僧,手持禅杖的空见很不服气的说:
“咱们正要打杀一帮倭国妖邪武士,结果那些三韩倭人赶上来,一边和咱们套近乎,一边把那些妖邪救了下来,带去他们那边了。”
“嗯?”
沈秋的表情变化了一下,他看向花青,挑了挑眉头。
意思是,这你都能忍?
花青耸了耸肩,又朝着舰队那边努了努嘴。
意思是,情况有些微妙,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的。
“行吧。”
沈秋对身边人说:
“卓然,你和空见几个也累了一晚,去船上休息一下。
铁牛,你请真济大师过来,玉娘还有花青,随我一起去见见那些倭人。”
众人没有意见,十几息后,一行人便从沙滩出发,在黄泉七魔的护卫下,往花鸟岛西湾的海岸凹痕处走去,三韩龙马国的人,就在那里休整。
待离开沙滩之后,花青这才解释到:
“那伙倭人不足为惧,我与卓然两人便能打退他们,但我觉察到了一丝熟悉的气息,就在那舰队之中。”
“熟悉的气息?”
沈秋的眼睛眯了眯。
他说:
“是青月君的故人?”
“嗯。”
花青脸色凝重的说:
“那老鬼的记忆缺失太多,我也无法分辨来者是谁。
但若没猜错,已那淡薄的气息来分辨,应该是千年前某位仙君的后人子嗣,就如阿青姑娘之于摇光君的关系一样。”
沈秋点了点头,他又看向身边维持着倭国传统式僧人打扮的真济和尚,他问到:
“真济大师,我之前听你说倭国风物,知晓你国天皇,号称万世一系,乃是自千年前传承下来,一直未断绝的血脉。
而且,你国天皇,也自称是某位大神的正统血脉,对吧?”
“嗯”
真济老和尚严肃的说:
“东瀛之所以能在百多年战乱中,维持基本的民生,都是因国中有天皇坐镇,天皇的血脉,也并非胡诌乱说,当真有得神异。
老僧年轻时,自中土学的佛法,返回东瀛,便得上代天皇召唤,也曾入御宫之中。
别的神异,老僧不知。
但老僧可以肯定,历代天皇,都有一双破妄之眼,这等手段,对于凡俗武者而言,并无用处,但一旦遇到灵异之事,便可一眼看穿。
纵使有诸般妙法,也遮挡不住。
这也是为什么,蓬莱贼人在乱我东瀛前,一定要将天皇禁绝在御宫中的缘由,他们似也忌惮天皇异能,敬而远之。”
“破妄?妙啊。”
沈秋的手指猛地蜷起,但下一瞬,又放松开来。
他抬起头,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营地,嘴角泛起一丝笑容,又转瞬即逝,他说:
“走吧,诸位,去见见这龙马国的人,看看他们打的是什么算盘。”
一行人靠近营地二十丈,便被一众身穿黑色具胴,面带鬼面,腰佩三把武士长刀,手持十字大戟的亲卫兵阻拦。
他们挡在身前,大喊着倭国语,眼神不断的往披着斗篷,但一看就很不好惹的黄泉七魔身上瞅。
当真没见识。
这一行人里,黄泉七魔,可是最没威胁的。
“道をあける!(退下!)”
真济和尚上前一步,左手放在胸前,右手持禅杖法器,宝相庄严,大喝一声:
“万民を救うもの天地を支配するの大剣聖ここで!坂本龍馬はすぐに来てください!
(挽救苍生的御天大剑圣在此!让坂本龙马立刻过来!)”
“比叡山真济大師匠?”
亲卫首领似是一眼就认出了真济和尚,他急忙上前,喝退卫兵,又仔细辨认,见真的是真济和尚,便立刻恭敬上前。
这老和尚,在东瀛国内,果真是大大有名。
真济老和尚与那队长低声说了几句,那个头矮一些,但很敦实,一看就是悍勇之辈的亲卫队长,看向沈秋的目光,也变得敬畏起来。
不用说了。
肯定是真济和尚添油加醋的,将沈秋的事迹,大大吹嘘了一番。
嘿,这事闹的,让人怪不好意思的。
沈秋心中想到。
但脸上的笑容,越发柔和。
谁还不喜欢听好话?
真不喜欢,那就绝对是有毛病。
但这吹嘘的话,从一个德高望重,在东瀛被称作“斩鬼九人众”之一的真济大和尚嘴里说出来,自然分量相当不同。
那队长不敢怠慢,转身以迅捷步法,返回营中。
那步法里带着浓重的蓬莱风格,看的沈秋连连摇头。
果然,龙马国哪怕逃出了东瀛,但还是脱不掉蓬莱的影响,他看向外海得大舰队,心中想到,这支力量,真要利用,就得先除风险。
不过,这些龙马国人,敢大摇大摆在花鸟岛会见沈秋一行,难道就不担心他们中混着蓬莱的奸细吗?
还是说,他们对此,早有准备?
信心又源自于何方呢?
沈秋若有所思,眼前这伙东瀛人,有点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