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送来礼物的人,是从宁波过来的。
或许那里,便是神秘的隐楼楼主所在。
我两得去那里看看。”
“宁波?”
沈兰皱起了眉头。
她说:
“那地方没几个江湖门派。
要说最大最显眼的,就是归藏山庄了。
你是觉得,蓬莱之事。
还和陆归藏家里有些关系?
归藏山庄,自陆文夫死后。
不是一向不参与江湖事吗?”
“我不知道。”
刘卓然摇了摇头,说:
“所以才要去看看,若是归藏山庄。
或者陆归藏也牵扯其中。
那麻烦估计就有些大了。
另外,我还有件事...”
刘大侠吞吞吐吐的。
似是想说什么,但又说不出口。
这副样子,引得沈兰非常不满。
她哼了一声,说:
“大男人家家的,如此模样像个什么样子!
妾身看你拔剑砍人时,也没有这么窝囊。
要说便说!
不说便走。
妾身要下去准备表演了。”
被沈兰这么一质问,刘卓然长出了一口气。
他看着沈兰,说:
“我与家中往来几封信。
家中父母,知晓我心中已有佳人。
便要我带你回家一趟,给他们看看。
我想着,待下一次事情结束后。
便带你往南海去一趟。
以前我沉迷仙道,让家人伤心难过。
如今便不想让家中父母再担忧我。
你随我回去一趟,能让父母安心些。”
“啊?”
沈兰一脸愕然。
她是真没想到。
刘卓然这次来,竟然打的是这个主意。
这是,见家长啊!
饶是沈大家见过大风大浪,也不惧江湖诸事。
但这会听到这话,心里也是如小鹿乱撞。
七上八下,一时间竟有些失了方寸。
刘卓然这个闷葫芦。
以往相处时,也不会说些甜言蜜语的。
但他今日之言,也算是婉转的表达了自己的心意。
他是希望,能和沈兰长期发展下去的。
但无奈,沈大家确实是还没做好这个准备。
她握住长袖,脸色变化几次,也是吞吞吐吐。
想说。
却难以说出心中纷乱。
见沈兰如此窘迫模样,刘卓然也笑了笑。
他站直身体,温声说:
“你也不要焦急,我此行只是征求意见。
若你不愿,我也不会勉强。
我知,你我之间,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得清楚。
有些事,也得相处些时日后。
才能拿出来论说一番。
没关系的。
你我都还年轻,我会耐心等的。”
“你在这等着!”
沈兰咬了咬嘴唇,霍然起身。
拿起半边面具,扣在脸上,她面无表情的说:
“妾身要去表演了,一切事情,今晚再说。
顺便去洗个澡,瞧你风尘仆仆。
一身汗味,也不知把自己打扮收拾一下。
真是邋遢的很。
妾身当初是瞎了眼,怎会委身于你这样的男人!”
数落一番后,如花般的美人迈步走入琴房。
只是走出几步,又摸了摸头顶玉簪。
犹豫片刻,便回到梳妆台前。
将那玉簪,换成了木簪。
临走时。
还狠狠瞪了一眼刘卓然。
不多时,烟雨楼一层的大舞台上。
沈大家出场时,整个烟雨楼的欢呼。
似要把房顶都掀翻开来。
这些市井中人纯粹的很。
他们也不管江湖风闻。
什么沈大家乃是魔教妖女之类的。
他们不在乎。
他们只是纯粹的欣赏美。
欣赏这天下绝等的歌舞。
而在三楼之上,琴台边。
刘卓然站在那窗户边缘,靠在那里。
手里捏着酒葫芦,一双温和的眼神。
落在下方那如火焰般舞动的女子身上。
他脸色平静。
带着一抹不会在外人面前展露的笑容。
初看时,美如炬火,妖艳非常。
再看时,身若幽兰,心似美玉。
最后一看,便如仙女起舞,大方端庄。
美而不妖。
都是人间风味。
他饮下一口酒,感受着身后剑鞘中千刃凌虚的震动。
脸上笑意便更大了些。
“师父,这便是我心中佳人。
你也很满意这女子吗?”
他轻声问了句。
琴房中一片安宁。
而在下方舞台上,沈大家如精灵一样舞起身姿。
她今日的状态非常好,就似融身于这歌舞之中。
心神安宁清澄。
往日被喜爱的那些欢呼雀跃。
今日在心里毫不在意。
这一曲歌舞。
也不是给那些欢呼者跳的。
在这繁华的烟雨楼里,她能感觉到那一人的眼神。
那种欣赏,赞美。
无声中传达着心意。
“应了他吧。”
沈大家张开双臂,犹如天鹅展翅。
长袖飞散,红裙摇曳。
在万众欢呼中,她想到。
“就随他去南海看看。
至于是否定下这浮萍人生...”
“以后再说。”
一曲舞毕,满堂喝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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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真是一派桃源仙境。”
陶朱山中,从西域昆仑,远道而来的花青。
正站在浣溪村入口处。
头顶有明月照耀,撒入这方山谷。
让眼前景观,都变得幽静起来。
又有潺潺流水,自山壁滑落。
飞流直下,落入溪水之中。
幽静而神秘,倒是合了花青心中所想风光。
他游历红尘,率性而为。
说是红尘洗心,也要浏览天下风物。
早知人间处处是风景,只要用心去看,总得寻得眼前这雅致景观。
身穿白色儒衫,还有些字迹遍身的花青。
这一次过来,身上也不只是抓着把扇子,腰间缠着软剑。
他身后也多了个古朴剑匣。
却不见剑柄。
去了一趟昆仑,才取回的东西。
肯定不是那么简单的。
“唰”
脚下起步,带起几缕风尘。
背着剑匣,眯眼尽是笑容的公子,往山谷中掠去。
只是尚未进村子,就见一人挡在身前。
村姑打扮,还带着斗笠。
手里也不握兵刃,就一把随手摘来的青竹。
但她挡在花青身前,却让这公子无法再向前去。
花青有种感觉,不管自己往哪个方向走。
眼前这女子一棍打来,自己都是躲闪不开的。
“这位,应是阿青姑娘?”
他停在原地,就如文士一般。
笑语盈盈的朝身前人拱了拱手,说:
“我乃花青,是沈秋的好友,约好在此地相会的。”
手持竹棍的阿青却没有回答。
村姑歪着脑袋,打量着眼前这人。
几息之后,她摇了摇头,说:
“你乃非人,别进来。”
“此处,不欢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