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龙行虎步,每走一步,皆是精准两尺,不差分毫。
由此可见,少侠还修有上好身法。”
算命先生喝了口茶水,润了润嗓子,又说到:
“手里虽带着剑,但左手手指又没有使剑磨出的茧子,所以这剑,也是个装饰,掩人耳目,真正的功夫呀。
应在手上。
少侠距我有四尺之遥,我却能感觉到一丝丝沧海气象,观少侠命理面相,所修功法,乃是水行,又得沧海气魄,当真神妙。”
说到这里,算命先生停了停,在那白衣少侠脖子上瞅了瞅,又在胸口停留了一下。
他说:
“少侠,呃,不,女侠姓陆,来自宁波,归藏山庄。
在下说的对吧?”
算命先生每说一句,那白衣少侠脸色便变化一分,待他说到最后,那少侠站起身来,臭着脸,不发一言,转身离开。
这动作,惹得算命先生哈哈大笑。
早就听说陆归藏上有兄长,却不知,那义气基佬,居然还有个喜欢女扮男装,白龙鱼服的妹妹?
大约也是担心家人,没有披露吧。
不过这陆家小娘还真是心大,虽说换了男子衣服,也刻意做出一副男儿气概,能糊弄住其他人,但他陆家基因实在太过强大。
这姑娘的一张脸,和那陆归藏的俊秀脸颊,实在太像了。
根本瞒不过有心人。
还有那一脉相承的水龙吟心法带来的沧海气象,寻常人辨认不出,但对于有眼界的人而言,只需感受下那江河入海的磅礴气机,便能分辨出根脚来。
不过这种江湖密事,算命先生自然不会多嘴多舌。
目送着陆家小娘子离开,便又坐在自己那凳子上,端着茶壶,闭目养神起来。
这事还没完。
半个时辰之后,一伙人气势汹汹的自街头走来,将这处摊子围了起来,为首一人身穿黑衣黑袍,挂着玉环,拿着折扇,就如浊世佳公子一般。
长得也极好,完全就是个猴版张岚的样子。
他带着人,围着那算命先生,却也不动手。
明明心中气急,却非要装作风轻云淡,一挥手,便有一个凶神恶煞的家伙上前来,丢出一两银子,对那算命先生说:
“算命的,听说你算的很准,来给老子算算。”
“客人要算什么?”
算命先生收起银子,就如生意人一样,很市侩的搓了搓手,问到:
“功名?姻缘?还是看相?
可不是我吹,我这一手相术乃是大师所传,看人命数,测福凶,那是相当的准,尤其是给江湖人看,特别准!
强烈推荐哦。”
“那就看相术吧。”
这伙人明摆着是来挑事的,那凶汉子满脸横肉,冷笑一声,撸起袖子,指着自己的脸,说:
“来,看吧。”
“哟,这煞气,都不用细看。”
那算命先生呵呵一笑,半眯着眼睛,抱拳说到:
“大侠今日,应有血光之灾呢,不宜出门,快快回家去躲着吧。”
“你放屁!”
那汉子大骂一句,狞笑着,挥拳就要打来,把这惊扰了少爷贵客的算命骗子打翻在地。
但只是刚刚抬起拳头,那汉子却就像是中了邪一样,停在原地。
满脸横肉都在抖动,细细看去,全身上下,就像是被无形之物制住,僵硬得很,想要喊话,却都喊不出来。
“本事不大,嗓门不小,吓坏了路边小儿且先不说。”
算命先生冷下脸来,呵斥道:
“若是惊扰了我生意可怎么办?
我这小门小户,好不容易寻个生意做,家里还有爱妻妹妹,几个大胃口的兄弟要养,被你这莽汉砸了饭碗,一家人可就要挨饿了。
砸人饭碗,着实可恶!
你这孽畜,还不与我坐下!”
这人随口说了句,那赶来闹事的彪形大汉便如小狗一样,僵硬着身体,乖乖的蹲在一边。
这离谱的一幕,把其他人吓坏了。
这蛮汉子,可是金陵城里出了名的没遮拦,专做坏人生意的事,虽只是练得两三流端提供赴,还练的不到家。
但平日里欺行霸市,颇有一番不要命的滚刀肉气势。
只是这今日却一拳不出,就被制住。
其他人立刻知道惊扰了高人,正欲偷偷溜走,下一瞬,待抬起脚步,却发觉身前似有轻风流动,一层气劲拦住去路,如墙一般。
身后那算命先生喝了口茶,轻咳了一声,拿起折扇,说:
“客人来都来了,不算一卦?莫不是专门来消遣我的?唉,你们别看我现在这样,当年我可也是混过江湖的。
脾气算不得好。”
“算卦,算卦。”
带着人来的黑衣少爷满脸惨笑,转过身来,颤颤巍巍的从袖中取出一沓银票,放在木桌上,陪着笑脸,指着自己的脸颊,说:
“大师也给小生算一卦吧。”
“哟,这位公子。”
那算命先生数了数银票,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仰起头来,随眼一看,便说:
“你今日有血光之灾呀,快别走了,来来来,待在老夫身边,一会正午,待这诛邪大会开幕时,老夫便为你解了这灾厄。”
他手指一抖,那黑衣公子脸色一变,全身就如被丝线紧缠。
他只是个富家公子,从小锦衣玉食,不修武艺,哪里是这等奇异手段的对手。
只是一瞬,便如提线木偶一样。
也和刚才的仁兄一起,乖乖蹲在算命摊前。
那算命先生短短半个时辰,连做了三笔生意,自是满意的很,他瞅了一眼不远处正在布置的大会场,算了算时间,便定下心来。
挥了挥折扇,喝了口茶水,对眼前那群来闹事的人说:
“老张诚不欺我,这口活好了,钱当真好赚。”
“下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