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青公子快步走入宅院偏院中,在一处厢房外,五龙山庄的人正在看守着。
见花青到来,他们便让开一步。
他推门而入,迎面就看到那颇有女子风情的床榻上,曲邪正躺在那里,全身上下骨头都被打断最少三成,身上尽是剑伤痕迹。
别说反击了,连动一下,都做不到。
这名满江湖的赤练魔君,已被彻底废去。
花青抓着自己那把孤山寒池图画的折扇,快步上前,曲邪瞪圆了眼睛,那浑浊双眼中,尽是一抹恨意,还有一股自知必死的了然。
在他脖颈,肩膀,胸口,腰腹,四肢上,但凡是习武所需的重要穴位上,都有如匕首戳刺的血窟窿,伤势透体而过,毁骨化穴。
但却没有鲜血流出,伤口处血肉内卷,还有黑气萦绕,那些伤势周围的经络血肉,已经彻底坏死。
此时的曲邪,除了能说话,脑子清醒之外,他与植物人,已经没有任何区别。
化龙指。
专坏人根骨的邪门绝学。
沈兰学来,本是为了废掉刘卓然,但没成想,这邪门武艺,最终落在了曲邪身上,到也算是造化弄人,自有命数。
“我问,你答。”
花青搬了个凳子,坐在曲邪床边,他说:
“但你不回答,我也不会折磨你,我这人心善,下不去手。”
“那就别多问了。”
曲邪脸上满是皱纹,一副垂老之色,他闭上眼睛,如滚刀肉一样,哑声说:
“你等手段厉害,又有仙家剑术相助,本座输得不冤,但想折辱本座,便想都不要想。本座已经没几年好活了,心中已无挂念了。”
“是吗?”
花青唰的一声打开折扇,一边摇摆,一边说:
“我信你,魔君纵横天下,若是连死都怕,那就太丢人了。只是,魔君说自己了无牵挂,怕是说错了。
我也是刚刚得到消息。
你五行门幽寒长老,被林菀冬掌门擒住,此时正押在药王那里。”
“嘁,一个女人罢了。”
曲邪嗤笑一声,恶意满满的说:
“本座修那蓬莱邪术,身下承欢的女人,没有五百,也有三百多,你这仙家传人,莫不是真以为,一个鼎炉性命,就能让本座心软几分?
本座可是心如铁石,没有丝毫感情的在世魔人,不要再惹本座发笑了!
若是没有其他手段,就把本座一刀杀了。免得听你这黄口小儿,在此聒噪,惹人心烦!”
“幽寒长老有身孕了。”
花青待曲邪骂完,这才慢悠悠的说:
“药王亲自把脉,怕是错不了,若非那幽寒长老,偷偷给你赤练魔君待了顶绿帽的话,那她腹中孩儿,怕就是你曲家血脉。
若我所知不差,魔君,你一生无子,这就是你在世的唯一血裔。
若你真不在乎,不如就请药王下一贴药,免得那无辜孩童,还要顶着一个魔君父亲的名声成长起来,惹人讥讽,怕是生不如死呐。”
“你骗人!”
曲邪双目瞪圆,厉声喊到:
“本座修阴阳术多年,精元未曾泄露一分,哪里来的孩子!”
“那是之前了。”
花青冷声说:
“我昆仑仙池,也有阴阳术传承,这等术法,本是正宗法门,用以修仙用的,但你却用它做恶事,坏女子清白!
我还知道,那双修之法一旦被破去,后续再练时,便难以操纵体内精元流失。
曲邪!
你之所以几月之间,苍老成这样,除了被剑君收走阴阳气外,还是因为你试图重修邪功,让精元流失太多...
若我所料不差,这几月里,你就以幽寒长老为鼎炉的吧?
多加攻伐之下,精元每每外泄,使只有三十多岁的幽寒长老怀上身孕,又有何奇怪?”
曲邪脸上,满是惊愕。
花青乃是仙门弟子,这一番说法,与他自苏州大战后的情况,完全吻合,让他根本说不出反驳之语。
但幽寒却有了身孕,这...
这消息就如炸弹一样,在已经抱定死志的魔君心中炸开,扰得他心思不定。
“说吧。”
花青摆了摆折扇,轻声说:
“武林正派,有好生之德,若你说了我想听的那些隐秘,我便求一求盟主,让你那孩儿隐姓埋名,安然长大,不背你曲邪的一生因果,可好?”
“你想问什么?”
曲邪闭着眼睛,反问到:
“若是要问教主机密,那你想都不要想,本座虽做了他人不耻之事,但对教主忠诚,却从未散去一分一毫!”
“放心,我不问张叔隐秘。”
花青压低声音说:
“张叔在我昆仑隐居多年,又与我师尊相交莫逆,他的隐秘,我可比你知道的更清楚!我要问的,是蓬莱之事!”
“蓬莱?”
曲邪猛地睁开眼睛,浑浊双眼中,尽是一抹滔天恨意。
他哈哈笑着说:
“你这黄口小儿,满肚子诡计,却是自作聪明,你早说你要问蓬莱之事,本座绝无隐瞒,统统告诉你。
但现在,却被本座拿住了此事关节。
你想知道,本座会告诉你的,但本座要让任豪亲口许下承诺!护我孩儿,隐姓埋名!
你等小辈的承诺,本座不信!”
“好啊。”
花青叶不羞恼,他起身对曲邪说:
“我这就去见武林盟主,但你也得透点消息给我,你就告诉我,你被剑君抽走阴阳气时,可曾反抗?”
“嘁,说话遮遮掩掩,惹人心烦。”
曲邪躺在床上,不得行动,他瞪着花青,说:
“你真正想问的,是本座能不能控制那阴阳气吧?
本座就告诉你,在剑君出现之前,本座操纵阴阳气顺畅无比,那气流与真气相似,但比真气更凝实。
似是散碎,但运行躯体,便能温养体魄筋骨,延年益寿。”
曲邪低声说:
“本座是亲身体验过,才相信那双修之术,能助本座突破先天,十年苦修,本就差最后一线,便能将体内真气炼虚返实,突破天地关窍,成就先天,直达无垢无漏之境。
但却棋差一招,在苏州,遇到了那蓬莱持剑行走。”
说到这里,曲邪眼中又生恨意,停了停,又继续说道:
“在本座遇到他后,体内阴阳气就失了控制,那蓬莱狗贼,定是在功法中做了手脚,使本君面对那刘卓然时,十成力只剩三成不到!
蓬莱狗贼,以那羊脂怪玉,汲取本座苦修多年的阴阳气,竟是如割自家田里的韭菜一般,那阴阳气在他手中,比本座使起来更流畅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