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盘坐在烧的很暖的炕上,他对沈兰说:
“这次便到这里吧,下次再见时,我再向姑娘索取此物,我和我兄弟就待一夜,明日一早,便要启程出发。”
他对沈兰抱了抱拳,说:
“沈大家,咱们就江湖再见吧。”
说完,沈秋便要下床去,和这妖女待在一起。
总感觉会被她算计,还是离远一点更好。
离她越远越好!
“少侠稍等。”
沈兰却出声唤住了沈秋,她挪了个身体,让秀禾帮她捶打双腿,舒服的就如地主婆一样,她靠在墙边,对沈秋说:
“少侠是要离开辽东,往江南去?”
“嗯。”
沈秋点了点头。
“那便好,我便用一个消息,当做给少侠的第二份报酬吧。”
沈兰弹了弹手指,对沈秋说:
“这是可以救命的消息,少侠要不要?
但若我说了,咱们之间,便两清了,互不相欠,如何?”
这话,让沈秋停下往出走的脚步。
他思索了一番,回头看着沈兰,后者瞪大眼睛,一脸无辜的样子。
“沈大家先说来我听听吧,至于欠不欠什么的,听完再说。”
沈秋回了一句。
妖女捂嘴轻笑了一声,她说:
“沈少侠打得一手好算盘,还是如此多疑,这几月之间,物是人非,难得看到一个没有变化的朋友,真是让人感慨万千。
沈少侠,你可知道,我为何要在这个不名一文的小村子里,等待秀禾到来?”
沈秋摇了摇头。
他怎么会知道这些呢?
“因为此处,这个院子,乃是秀禾诞生之地。”
沈大家叹了口气,伸出手,抚摸着秀禾冰冷的脸颊,她眼中满是怜爱,她说:
“秀禾的父母在她出生后,便死了,她如我一样,小时候是以乞儿的方式熬过来的。
后来被五行门在沈阳的分舵发现,便送入云贵,与我结识。
我和秀禾之间关系如姐妹,不只是因为我两心性相合,还因为我两儿时有共同的遭遇。
只是,秀禾现在本该安安静静的生活在这里,不再涉足江湖,以后还会有个不那么英武,但很老实,很爱她的夫婿,还该有个可爱的孩子。
她本该享受这一切的。
我现在享受的这一切,都是本该属于秀禾的,我这条命,是从她那里偷来的。”
说到这里,沈兰的语气低沉了几分,她说:
“偷来的东西,总要还。
只是,沈少侠可否知道,秀禾这家乡山村下了山,三四十里外,有座山,乃是长白山脉的分支,唤做‘天目山’?”
“嗯,知道。”
沈秋点了点头,那座山在白天时,只要抬起头就能看到。
“但少侠肯定不知,这天目山,还有个别称,叫‘五仙山’。”
沈兰笑了笑,她的表情变得严肃下来,她说:
“这天目山,便是北朝通巫教的起源之地,也是那隐世宗门五仙观的山门所在!”
“嗯?”
沈秋面色古怪,他对沈兰说:
“沈大家说笑了,这世上人人皆知,通巫教的祖地,在长白天池处。
每年那北朝国师,都会去长白天池祭拜天地的。”
“呵,人人都说的,就一定是真的吗?”
沈兰并不气恼,也不反驳。
她只是心平气和的对沈秋说:
“若是少侠认为我是在诓骗你,不妨明日就跟着你兄弟离开此处吧。
只是,若是路上不小心,撞到了四处巡游的通巫教高手,被他们害了性命,可别怪妾身没有提前提醒你们。
这几日,正是通巫教在五仙山举行‘五仙祭典’的时候。
这处村落之外,方圆百里之内,到处都是散布的通巫教门人,那北朝国师,天榜高手,通巫教主高兴,此时就在天目山中!”
妖女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她说:
“若是少侠不信邪,便去闯一闯,妾身也想看看,少侠手中的七星摇光刀,能不能破开那高兴的一身朔雪奇功呢。”
沈秋沉默片刻,他又问到:
“既然如此,那沈大家又为何要留在这里?莫非想要趁机投了通巫教不成?”
“你就别管我了。”
沈兰慵懒的摆了摆手,她说:
“我又不去那天目山,明日一早,我便要带着我家秀禾,去长白山。我答应过秀禾,在解脱劫难后,便要与她一起同游长白天池。
秀禾为我替了命,这个约定我便必须做到。
与其关心我的目的,少侠还是想想,该怎么躲过通巫教盘查,回返江南去吧。”
沈兰语气慵懒的说:
“正派侠客,手持无上利器,又是南朝中人,刚刚和魔教打过一仗,又在人家举行祭典的时候,出现在人家秘地之外。
啧啧,只是想一想,妾身都为少侠担忧的紧呢。”
眼见沈秋不搭话,沈兰也觉得有些无聊。
她风情万种的打了个哈欠,对沈秋说:
“这个救命的消息说出来,咱们就两清了。
夜已深了,妾身正要休息,少侠一个大男人,还留在妾身闺房之中,莫不是想要行不轨之事?”
沈秋瞥了妖女一眼,后者居然拉开身上大衣,故意将裙角拉起一点,似乎就是在诱惑沈秋。
沈秋冷笑一声,讥讽说到:
“一个未经人事的处子,还敢学人诱惑人心?
沈大家,这种玩笑莫要再开了,在我眼中,你只是东施效颦,青涩的紧,徒惹人笑罢了!”
沈兰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她反唇相讥说:
“少侠也不也是纯阳之身?经验不见得比妾身更多吧?”
听到这话,沈秋便露出一抹微妙的笑容,他上下打量了一下沈兰的身体,他说:
“随你说吧,沈大家。
我劝你以后还是稳重一些,莫要被你命中良人误会了。
这风尘女子,诱惑万千的扮相,实在是不适合你,还是老老实实做个清纯妖女吧。
刚才那个消息确实救命,但我还想知道更多一些。
今夜反正我也无心睡眠,久居南方,对于辽东之事也不甚了解,不如沈大家为我讲一讲,这通巫教之事。
咱们秉烛夜谈一番,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