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晏晏有些担心的看了一眼台上的韦静心,莫名地有些心虚。
要是因为自己害对方在江措面前出了丑,那就真的太对不起她了。
韦静心今天无疑是台上最亮眼的那一个。
她穿了一身白晏晏特地为她准备的,以红色为主调的决战服。
上身是浅粉色夹棉坦领袄,外面穿了一件正红色的坦领半臂。夹袄的袖缘是红色织带,用金线勾边绣了黄色迎春花,坦领的袖缘用法翠色锦缎锁边,上面绣了一圈菱形花,胸前则对称绣了双蝶恋花的图案。
下面则是一件十二破,胭脂虫红,扶光色和法翠三色相间的交窬裙,每一破裙料上都绣了图案,不同颜色布料之间衔接的褶子处还缀上了一整列的珍珠。
裙头上绣的是双鱼戏珠,金鱼的每一片鳞都在不同的光照下闪烁着不同的光泽,将上身的衣服收束进群头,显得纤腰不盈一握。
正常情况下夹棉的袄都是交领,不会做成这种近似方形的坦领,因为不够保暖。
但是白晏晏偏偏就设计了这么一款坦领夹袄。
露出了韦静心一段精巧的锁骨和整个修长的脖颈,红色的面料衬得她白皙的皮肤欺霜赛雪,再加上白晏晏今天特意给她梳了一个所有头发都高高绾起的飞仙髻,让她整个人如同凛然不可侵犯的九天仙子一般。
白晏晏并没有给韦静心化一个时下流行的妆容,她将对方的眉尾挑起,晕染了一个红酒微醺的眼妆,然后涂了一个近似姨妈色的深红色口脂。
无论是台上包括段韵荷在内的参赛者,还是台下的观众,但凡是未出阁的小姑娘,无不妆容淡雅,气质清新,如同娇柔可人的小雏菊,可是这样的小雏菊,在韦静心这朵带刺的玫瑰前,也就只能当个配角。
她勾魂摄魄,紧紧地抓住了所有人的目光,让人无法逃离。
白晏晏对效果非常满意,这样的一身装扮只有韦静心撑得起来,换成任何人都会变得不伦不类。
她听到几乎周围所有的人都在讨论韦静心,手里有群芳帖的人也说要把帖子投给韦静心。
时间到,几乎所有的参赛者都停下了手中的画笔。
上来两个小丫鬟,挨个将画好的画展示给观众和两边的考官看。
第一位是一位王姓姑娘。
王姑娘的父亲是京城有名的画师,之前还曾入宫当过皇子们的夫子,专教画技,后来又在城中开了店,专卖书法绘画,很多寒门士子都会将自己的作品拿去他们家的店里寄卖,那位先生据说人很好,价格也公道。
陈宝荣正在给白晏晏进行实况解说,“而且坊间传言,这位王姑娘是他父亲最有天赋的孩子,完全继承了家父衣钵,今年也是第一次参加群芳会,说不定会胜过段韵荷呢。”
显然段韵荷也这么想,所以她看着王姑娘的画作表情并不轻松。
王姑娘的确没有辱没她父亲的名誉,一幅画无论从意境,画工还是切题上,均可以说是上乘。
她画的是一副林中山鬼图。巍峨高山,层层密林,面容绝美的姑娘坐在自己的坐骑上于林中行走,但她身后如泼墨一般无风自动的发丝,身下气势贲张的巨豹,无不彰显她绝非凡人的身份。
考官们要展示自己给这幅画作打的点数了,其他的考官最高可以给十点,而李瑾落作为皇室的代表,最高则可以给到二十点。
最后所有的点数相加,便会得出头名。
至于群芳帖则会在所有的比赛都结束后进行统计,票数和参赛的点数按比例相加,得出一个一年一度的群芳之冠,被称作牡丹仙子。
这个又土又洋的名字姑且不论,白晏晏想这不就是评出了一个观众最喜爱大奖嘛。
“那有的人参加一场比赛,有的人参加五场,怎么算分啊。”白晏晏问陈宝荣。
陈宝荣又解释了一番,大致就是所得点数会除以参加的场次得出一个平均数来,然后再和票数按照七三比例算分。
“原来如此。”白晏晏点头,还挺有智慧。
王姑娘的画不负众望,考官们普遍都给出了七点或者八点的高分,李瑾落更是面无表情地写下了一个十五。
这已经比去年段韵荷所得点数高了。
第二个就是段韵荷,她的画明眼一看就比王姑娘逊色不少,背景很简单地勾画了一些云气,画中央的巨石上斜靠着一个美人,美人的下半身是一条蛇尾,一半浸在水中。
或许是因为她盛名难副,所以人群里很嘈杂,几乎都是在评判她的作品。
考官们几乎都只给了六分,只有一两位给了七分,八分更是一个都没有,李瑾落更是连一半分都没有给到,只打出了一个九点。
白晏晏看到段韵荷本来被正月里的寒风冻得发红的手紧紧攥在一起,指节泛白,可是脸上却很得体地露出了一个略微有些惭愧,更多的是楚楚可怜的表情。
果然,身后的人群里马上就有人开始自己脑补,为段韵荷找借口了。
“段姑娘说不定是身体不舒服,我看她今日脸色不太好。”
“王姑娘的爹本来就是京城第一画师,女儿要是没有这个水平才说不过去吧……”
白晏晏蹙眉,差点一个冲动浪费灵力把自己耳朵关上,果然,什么时代都不缺道德绑架的双标狗。
接下来的两位姑娘一位是父亲在朝中做官的书香门第,一位却只是农家出身的普通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