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白晏晏到白兔居的时候,韦静心已经在那里了,她递给白晏晏一个小妆奁。
“这是我全部的身家,你不是说要让我艳压群芳,我总不能让你往里面搭钱吧。”
白晏晏打开妆奁,里面是一匣子珠宝首饰和一叠银票,她抬头一看,韦静心今天的头上就只插了一根素簪。
“四姐……”
“你可要给我变成更漂亮的首饰装满这个匣子才行哦。”韦静心用手指戳了戳她的额头,举动竟然有说不出的亲昵。
之前两个人密谋离开伯爵府的时候,只是把彼此当成可以利用的对象,未曾交付真心,如今白晏晏成功离开,韦静心也在她的帮助下一点点获得自由,两人的关系反而亲近了许多,倒有些像真的姐妹了。
“你就放心交给我吧!”白晏晏被这份信任感动了,“我这就去逛逛布店,还要给你做衣服呢!”
说着她转身就往店外冲却被堵在门口的一个人一把推了回来,差点摔倒在地。
韦静心眼疾手快地一把扶住她,怒气冲冲地抬头,“你干什么,这样很危险,万一把人摔出个好歹,你担待得起吗!”
推了白晏晏的人是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女人,一只手里拿着油壶,一只手里牵着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那男孩脸色苍白,看上去有些虚弱。
她丝毫没有心虚,反而抬起嗓子大喊,“你还有脸说我,我儿子吃了你们店里卖的香油,然后就开始狂拉肚子,人都快虚脱了,你这黑心的店铺,还敢倒打一耙!”
白晏晏忍着怒火上前,“这位夫人呢,你说你儿子是吃了我们店的香油吃坏了,你有什么证据吗?”
“要什么证据,我儿子昨天吃的东西以前都是吃过的,唯独加了你们店里的香油,不是你的油有问题还能是什么!”那妇人把手中的油壶重重地放在柜台上。
她嗓门极大,周围已经围了一圈看热闹的人。
“没错没错,我吃了白兔居的香油,跑茅厕也比以前多了,不过倒是不严重。”
“我也是我也是,我还以为就我这样呢。”
人群中越来越多的人说起了相似的情况,一开始还只是窃窃私语,到后面声音就越来越大。
糟了!这样下去,事情会越闹越大的!
白晏晏也很着急,正想着该如何是好的时候,人群里突然又响起了一个声音,“你昨天才刚刚买的两斤油,今天就只剩一半了,你家做的什么饭啊,也太费油了吧。”
她抬眼一看,是一位二十来岁的年轻夫人,姿容美丽,头发全部绾起,梳着妇人髻,仪态优雅,脸上的表情却很嘲讽。
中年妇人先是一愣,然后又大喊,“关你什么事!我家人多不行吗?你是谁啊在这里多管闲事!”
“我只是对面成衣铺的老板而已。”年轻夫人微微一笑,“你昨日来买香油我恰好看见了,你要两斤,人家的丫头给你装了满满一壶,可不止两斤,你得了便宜还卖乖,到人家店里来闹事,就不怕遭报应吗?”
“可我儿子生病了是事实!”妇女大声嚷道。
“香油可润肠通便,食用可缓解便秘。”年轻夫人掩嘴轻笑,“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该不会是你儿子偷吃了香油,所以滑了肠子吧?话说你家到底几口人啊,能在一天就吃完一斤油?”
“她家就三口人!”人群里知道底细的人喊了一声。
妇人面色涨红,一时语塞。
他身旁的小男孩突然捂住了肚子,“娘,我又想去茅房了,娘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偷吃香油了,你快带我去茅房吧!”
妇人骂着小兔崽子,拉着儿子提着油壶一溜烟地跑了。
人群里爆发出雷鸣般的哄笑。
一场危机就这样有惊无险的度过了,白晏晏叫住准备离开的美丽妇人,“这位夫人,多谢您帮小店说话,我还没好好感谢您呢。”
“害,都是一条街上做生意的,有什么可感谢的,有些人就是那样,不占点儿便宜就不能活,我最见不得这种人了。”夫人爽快地笑笑,指了指正对面的成衣铺子,“我就在你对面,开了个成衣铺,有需要过来看看啊。”
说到成衣铺子,白晏晏这才忍不住打量对方身上的衣服。
之间她身上穿了件浅粉色夹棉圆领袄,领口和袖缘封了红边,上面是精致的芙蓉花刺绣,下面是一件朱砂红的十二破交窬裙,腰头上绣着牡丹,还缀着一圈黄豆大的珍珠。
为了御寒,她又在上面穿了一件夹棉直领对襟短褙子,领口一圈狐毛,衬得她多了几分灵动与可爱。
“夫人你这身衣裳真好看。”白晏晏发出衷心的赞叹。
“这是我自己做的,刺绣是店里的绣娘绣的。”说到感兴趣的话题,两人立马压不住了话匣子,热烈的讨论起了现下京城流行的款式。
“哎,肃王爷过来了。”夫人突然看着不远处说到。
白晏晏还在奇怪为什么这位夫人会认识李瑾落,就看见李瑾落径直走过来,面无表情但姿态恭敬地对夫人抬手行了一礼,“见过三嫂。”
三……嫂?
原来这位夫人竟然是李三傻的王妃!
“呵,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肃王爷,您可别行如此大礼,我可担当不起。”只见刚才还平易近人,和颜悦色的夫人,不,豫王妃立马挑起眉毛翻了一个白眼,变成了一副语气刻薄,高攀不起的模样。
白晏晏想起来了,豫王爷李瑾彬要在别人面前营造他和李瑾落不和的假象。
这夫妻二人戏真的好足哦。
豫王妃转身就走,临了还对白晏晏咬耳朵,“你待会儿来我店里,咱们细说。”
“好嘞。”白晏晏乖巧点头,觉得自己可能又拉了一个赞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