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不是那种迂腐之人,见梁大毛没有再动弹了,于是他解下对方的腰带,将他的双手捆绑起来。然后他站起身,抱拳对柳二丫道:“多谢姑娘相助。”
柳二丫愣愣地看着梁大毛。
陶砚迟疑着再问了一遍,“姑娘?”
“啊?!”
柳二丫回过神来,她的脸色有些白,用颤抖的手指着躺在地上,额头还在流血的梁大毛道:“他,他死了吗?”
柳二丫看到被她砸中的梁大毛躺在地上闭着眼睛,头上还有血,一副有气进没气出的模样,顿时就害怕起来。听到围观的人还纷纷说着他是不是死了之类的话,柳二丫更是吓得大气都不敢喘。
她虽然胆子不小,但平时只杀过鸡鸭,人那是绝对没有杀过的。
陶砚失笑,他看着柳二丫惊慌的表情,刚才被她阻拦时生的气已经消失无踪了。他伸脚踢了踢梁大毛,然后蹲下身去查看了一会儿,道:“还活着,死不了。”
“等下我们的人来了,抬回去治治就行了。你放心,这种人犯都是要送到京城秋后问斩的,不会让他死。”
柳二丫放心了些许,然后她就看到自己的手上还拿着刚才砸人用的一个木盆,顿时吓了一跳,猛地扔在了地上。
然后拔腿就跑。
“哎……”
陶砚一惊,下意识去拉她,但是柳二丫的速度很快,三两下就钻进围观的人群里,跑得不见踪影了。而陶砚正守着人犯呢,也不敢去追。
“跑得还真快,”他嘀咕了一声,然后冲着柳二丫跑的方向喊道:“姑娘,你的钱袋还没去找呢,还要不要了?”
柳二丫哪里还敢要啊。
到了现在,她也知道对方是真的捕快了,钱袋应该不是他偷的。既然不是对方偷的,那她就没有理由再抓着对方不放,还是赶紧回去找爹和银子姐吧。
更何况……
她刚才可是用木盆敲破了那人的头,还流血了。
有些担忧的柳二丫往回走,走到半道上就遇见了来找她的柳树根,柳银以及柳大树。柳树根担心地道:“二丫,你没事吧,刚刚听见人说前面杀人了。”
“是啊,二丫,”柳银心有余悸,“你没事吧?”
刚刚几人往这边走,就听到前面的人说杀人了,死了之类的,还听到一个人信誓旦旦地说有个姑娘杀人了,吓得差点走不动道。
“爹,我没事。”
柳二丫道:“银子姐,刚刚撞了你的是县衙的捕快,他正在抓人犯呢,我追上去问了,他说他没有偷你钱袋。”
柳银被刚才那么一吓,对于钱袋的丢失也不那么执着了,听到二丫的话虽然还是有些失落,但却释怀道:“没事,里面只有二百文,丢了就丢了吧,人没事才好。二丫,这城里竟然还有杀人犯,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吧。”
“等我把东西给我当家的,我们就回去。”
柳二丫也是这样想的,“好,我们回去。”
而在前方,后面的几个捕快以及张捕头等人也陆陆续续到了,张捕头看到已经醒来只是还晕乎乎的梁大毛,高兴地拍着陶砚的肩膀。
“好,好!”
“陶砚你这回是立了大功。”
陶砚也很高兴,不过他还是谦虚地道:“捕头,都是兄弟们齐心协力的结果,我们在这猫了半个月才找到人。”
“都不错,”张捕头环视一圈,然后挥手道:“等回去,都给你们请功,你,你,你们几个把人绑了带回去,先关起来。小心些,可别再让他跑了。”
“是,捕头。”
几个没赶上抓人的喜出望外,也不用陶砚帮忙,就一拥而上把梁大毛捆成了粽子,堵住嘴推着他走了。
这里便只剩下了父子二人。
张捕头脸上的笑意真诚了几分,“陶砚,你有了这个功劳,那以后干爹就好为你说话了,这可是王大头都抓不住的人!哈哈哈,我看他以后还怎么在我面前摆谱,不就是年轻时候抓住了一个凶犯嘛,硬是在我面前吹了几十年!”
“如今他抓不到的人,被我干儿子抓到了。”
“哈哈哈。”
陶砚也很高兴,立功啊,谁不喜欢呢。“多谢干爹!对了干爹,你之前说抓到人之后就有赏银,什么时候发啊?”
张捕头诧异,“赏银?怎么,你缺银子使?”
他心想不会吧,陶家就他一个儿子,自己那弟媳妇也不是抠抠搜搜的人啊。陶砚本身也有俸禄,难道好几两银子都花完了?要是都花完了,那他得好好问问花在了什么地方,年纪轻轻的不懂得攒银子养家可不行。
陶砚摇头,“不是,是刚才抓人的时候,有个姑娘帮忙了。梁大毛的头就是她砸的,她要是不出手,我恐怕得受点小伤。”
“我就想着赏银下来了分她一些。”
他没说是自己先答应的,免得干爹知道详情后心里有想法,觉得人家姑娘故意讹诈。但他这话也好不到哪儿去,张捕头听完后顿时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他。
“姑娘啊……”
“陶砚,你也该成亲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