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段神晚上过来了呢。”
林与垂着眼,刚想说话,两位主持人走到了台上,周围爆发出一阵欢呼。
陈晨激动地拍了拍林与的椅背:
“开始了开始了。”
白离站在椅子上也看不见表演,只好跳到林与的肩上,一边看一边说这个人丑,那个人胖。
林与靠着椅背,他根本无法集中注意力,看不见进去这些表演。
明明周围都是同学朋友,明明全场都是欢声笑语,他的心里却空落落的。
仿佛缺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或者是人……
蓦地,林与开口道:
“白离。”
白离扭头问:“干嘛?”
他恍然道:“对了,你找我什么事?”
林与握紧扶手,缓缓地说:
“我好像喜欢上一个人类了。”
白离一点都不惊讶,问道:
“你同桌么?”
林与低低地应了一声。
白离盯着林与看了会儿:“所以呢?”
林与扯了扯嘴角:“他是个人类。”
白离笑了出来:“你怎么和那帮老顽固一样?”
“人类怎么了?”
“可我是妖……”
林与的心猛地抽痛了一下。
他忽然意识自己也一直在骗段辞。
为了血液和信息素。
白离懒懒地说:“不被他发现不就得了?”
“人类不过一百年的寿命,眼睛一睁一闭就过去了。”
白离只以为林与是一时兴起,便劝道:
“你再不出手,他就老了。”
“好好珍惜他年轻的时候。”
林与低下头,所有的心烦意乱难受胆怯都化为了一个念头。
他想见段辞。
他要见段辞。
他跑出活动中心,打电话给季弘:
“你在哪里?”
“市中心医院。”
季弘懵了会儿,问道:“怎么了?”
“小叽叽出事了么?”
林与沉默片刻:“小叽叽没事,我家狗丢了。”
季弘更懵了:“你什么时候养狗了?”
“昨天。”
林与挂掉电话,打车去医院。
市中心医院
林与刚走进医院,就看到在楼下抽烟的段辞。
他半边身子浸在黑暗处,眉眼间的阴郁近乎实质化。
“段辞。”
段辞吐出一个烟圈,没有任何反应。
他以为自己幻听了。
林与又喊了一声:“段辞。”
段辞缓缓抬眼,眸子里尽是红血丝。
他眨了下眼,确认这不是幻觉后,嗓音干涩道:
“过来。”
林与走上前,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就被段辞抱入怀里。
段辞抱得很用力,恨不得把人融进骨血之中。
他哑着嗓子道:“不要说话,让我抱一会儿。”
他怕一旦小不点儿开口,就再也不能这样做了。
林与感受到了段辞的情绪。
他没有说话,只是仰起头、踮起脚,轻轻地碰了一下对方的下巴。
行动是比语言更好的交流方式。
段辞恍了恍神,不由自主地将人抱得更紧。
他的嘴唇微微颤抖,低喃道:
“真的吗?”
林与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道:
“段辞,我也喜欢你。”
说完,他红着脸,埋进段辞的胸口,转移话题道:
“段爷爷怎么样了?”
“刚进手术室。”
段辞低下头,对方温热的掌心给了他前所未有的力量。
“可以多陪我一会儿吗?”
对他来说,亲人就只剩下爷爷一个了。
林与抱了抱他:“好。”
段辞带着林与去家属等候区,张姨正坐着抹眼泪。
他介绍道:“这是张姨,一直在照顾爷爷。”
林与喊道:“张姨。”
此时,指示灯从红色跳到绿色,紧接着门开了,医生们步履匆匆地走出来。
主治医生医生解下口罩,问道:“病人近期服用过什么药物?”
“药物?”张姨的声音都在打颤,“就是医生开的处方药。”
“人、人参茶算吗?”
医生继续问:“什么参?”
张姨看了眼段辞,摇头道:
“不知道,就是一些参须,是全白的。”
“是段、我……我从老家带来的。”
段辞在担心爷爷,没有注意到张姨的目光与说话时的磕绊。
“爷爷到底怎么样了?”
林与注意到了。
全白的参须、段辞……
他的脸顿时失去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