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当梁辰准时抵达自己的办公室时，看见的就是斜倚在办公室门口一脸无所事事的唐演。

“哟，来了？”瞥见梁辰，唐演仿佛终于让自己脊柱发挥出了自己应该有的作用。

梁辰只觉得自己脊背上的汗毛都要炸起来了，顾不得这儿是安静的办公区，控制不住自己的音量：“你这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看着梁辰那仿佛被咬了尾巴的猫一般的模样，唐演只觉得颇为有趣：“之前不是打好招呼了吗？采——访——”

一边说着，唐演一边将右手虚握成拳递到梁辰面前。

明面上说着是采访，但唐演心中的想法，怕是只有他自己才清楚。

能让梁辰这么护着的人，除了大学宿舍里那几位每天抢着当对方爹的，唐演倒还是第一次见。

也不知道是梁辰被卓颜的表面功夫忽悠过去了，还是先前在餐会上听见的传闻真的有什么特殊之处。

而这一切，都需要唐演亲自去见一见这个名叫卓颜的医生。

梁辰只觉得自己管理一整个明馨医院耗费的心思，都不及面对唐演时候，快步走到唐演身边，刷开指纹密码锁，打开了办公室的门，咬着牙说道：“你们公司的采访时间是大早上人家都还没开始上班的时候？”

尤其是在这周一的早上，他们普外科例行大查房，忙得人仰马翻的时候。

唐演跟在梁辰身后走进了办公室，打量着他办公室的布局。

听到梁辰的质问，唐演笑道：“我说了呀，‘贴身’采访。”

自从昨天听完梁辰那语焉不详的辩解后，唐演就觉得卓颜身上仿佛有着什么值得人挖掘的秘密一般，登时连夜同自己的主编请了外勤假。

在主编骂骂咧咧的抱怨声中拿到了假条，唐演自然第一时间来找梁辰报道了。

“你踏马……我迟早有一天能被你气死。”梁辰也听出了唐演话语里的意思是要在卓颜身边长待一段时间了，只觉得牙根痒痒，“这个点儿我不确定卓颜在不在办公室。”

“迟到早退，耍大牌啊？”唐演看了看自己包里齐全的“装备”，漫不经心地说道。

梁辰再一次咬了咬牙，把公文包放在办公桌上，然后从包里拿出一只氤氲着热气的塑料袋，说道：“早查房！你丫过去之后别什么话都往外蹦，祸从口出知不知道？”

梁辰无所谓地摆了摆手，凑近了梁辰跟着他离开办公室，好奇的目光落在了梁辰手上的早餐上：“带的什么？给哥们掰一块？”

听梁辰说普外科周一大查房从早上六点半就开始交班了，唐演为了赶这个时间，自然是连早饭都没来得及吃。“

梁辰横了唐演一眼，将热乎乎的早餐往远离唐演的方向挪了挪，说道：“食堂供应早饭，想吃什么自己去买，这个是给卓颜的。”

唐演闻言，悻悻地闭了嘴。

周遭的空气安静了半分钟后。

“你是不是对人家有意思啊？”唐演凑近梁辰，压低了嗓音问道。

梁辰脚步一顿，面色无语地看向唐演：“你这想象力不该当记者，应该去写小说。”

顿了顿，仿佛是为了堵住唐演滔滔不绝的疑问一般，梁辰语焉不详地解释了一句：“先前卓颜家里出过一些事情，我是她的代理律师。”

唐演不问了。

他曾经也差点儿步入这个行业，自然知道这种涉及到律师和当事人的事情，他们一般都有保密义务。

只要知道梁辰曾经和卓颜有交情就行了。

然而，这过于安静的气氛却让梁辰有些不习惯了，他想了想，说道：“要临时门禁和饭卡的话，自己去财务科交五十块钱押金，然后拿着卡去保卫科开门禁。”

“医务科和保卫科在哪？”

“我办公室那栋楼的十四楼和一楼。”

唐演一愣，登时炸了毛：“那你刚才不跟我说？”

刚才出门之前直接处理好，那就省得麻烦他多跑一趟了啊。

在前面领路的梁辰看了他一眼，冷漠地说道：“还没到八点，人家没上班。”

而且先前不知道唐演是打算跟着长期采访的，所以等会他还先得打个申请交上去。

医院素来是这样，后勤科室与临床科室仿佛是两个世界的工作模式。

临床一线忙得昼夜颠倒一天二十四小时每一秒都找得到人，后勤科室则是标准的朝九晚五，中间还带两个小时的午休时间。

这段时间想要办什么事情？抱歉，工作人员不在。

住院大楼一号楼，虽说现在才早上七点半，但是电梯前已经站满了病人与家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