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会睡觉?”
“废话,想睡就睡。”
戚无昭再想问些什么,“乌鸦”就不说话了。
他无法,只能尽量保持不动弹,免得答应温浅浅一些奇奇怪怪的要求。
谢星程呕了半晌,勉强抬头问林景尧,“林兄这酒的后味为什么这么奇怪?”
“有吗?”林景尧疑惑,“不奇怪呀。”
“要不我送谢兄下去休息吧,”林景尧将谢星程安排在一间偏殿,那里有一座大型法阵。
温浅浅眼疾手快往谢星程的衣带里扔了一只母蛞喇,此虫遍布千峦宫各个山头,这只正在求偶期,到时候释放出来的气息一定会吸引一批公蛞喇,保证谢星程夜里一定会有惊喜。
“等等,”戚无昭突然起身,温浅浅紧张的看着他。
“我也一起,”他朝着对面两人说道。
“那我也送送谢少阁主吧,”温浅浅紧跟着起来,转头征求戚无昭的意见。
戚无昭:“好。”
......我恨。
三人浩浩荡荡的穿过长廊,拐了三层楼梯,到了最里面一间偏殿的外间。
温浅浅不动声色的往里打量了一下,心中暗暗打鼓。
谢星程仍旧止不住的干呕,一面还不死心叫嚷,“我还能喝,我还能喝。”
林景尧一边劝一边把人扶进屋子,对着温浅浅说道,“温姑娘就送到这里吧,我和戚兄扶他进去。”
“好,”温浅浅无法,眼睁睁看着谢星程羊入虎口。
“我在外面等你,”她冲戚无昭说道。
“好。”
......干脆把嘴缝上得了。
温浅浅稍微放下心来,戚无昭答应自己,肯定会很快出来,没有他,林景尧也害不了谢星程。
只看今晚了,那只母聒喇也不知道靠不靠谱,温浅浅攥紧拳头,心中左右思量。
最好的结果就是谢星程被搞得睡不成觉,连夜跑回鎏明山,只要他呆在那里不出来,至少不会重蹈前世的命运,至于宗门会不会覆灭,就看林景尧和戚无昭的本事了。
戚无昭确实很快就出来,林景尧跟在身后,两人一同前往大殿。
“温姑娘要不要先回去休息?”
“不用了,”温浅浅笑着看向戚无昭,“我等着他。”
林景尧:踢翻这盆班狗粮!
时间慢慢的流逝,林景尧也不着急,温浅浅总会离开的,只要离开他们就动手。
戚无昭则没什么反应,一贯的冷冰冰,却只有在面对温浅浅的时候,有求必应。
温浅浅索性开始灌林景尧酒,一杯一杯的敬,“我敬林少宫主,我们住在这里多有叨扰,实在打扰了。”
林景尧接下,笑着说温浅浅客气了。
就这么喝了一会儿,突然听到后殿“嗷”的嚎了一声,谢星程跟屁股着火一般窜了出来。
一边跑一边使劲往下甩。
林景尧一惊,赶忙迎上去,“怎么了怎么了?”
谢星程的脸上还挂着两只蛞喇,一只试图往他鼻子里钻。
“啊啊啊啊,”他崩溃大叫,“有虫子爬我嘴里了。”
林景尧连忙施法打掉虫子。
谢星程还是大叫,“啊啊啊,真的在喉咙里,我能感觉到它在动!”
温浅浅:虫兄实在太给力了,我看谢星程还睡不睡!
林景尧又赶紧端酒帮他灌下,此时的酒水已经彻底溶解了温浅浅的雨后蚂蚱丸,被谢星程一口闷下。
“呕——”
谢星程哪知道喝下去的还是一股高蛋白味道,整个人彻底麻了。
“啊啊啊,呕呕呕,啊啊啊,呕呕呕......”
林景尧手忙脚乱的安抚他,心里怀疑谢星程在外面吃坏上了什么东西。他们千峦宫的食物是绝对不会有问题的,有问题的只可能是谢星程,他粗枝大叶,不爱辟谷就算了,还经常到凡间吃一些污浊东西,吃坏肚子极有可能。
谢星程一边呕一边觉得腹痛不止,着急忙慌又跑出去方便。
林景尧一通乱忙,不好意思的跟戚无昭和温浅浅道歉。
又过了一会儿,谢星程有气无力的回来,抱着门廊的柱子死活不愿动弹。
“谢兄,起来去休息吧。”
“我不去,我......呕。”
温浅浅强忍着笑意,坐的笔直。
戚无昭瞥了她一眼,重新耷拉下眼帘。
谢星程终于扶着柱子起身,面如白纸,抽出自己的长剑,“我回去了,林兄留步。”
林景尧惊讶,“谢兄要走?”
“嗯,我可能是遭报应了,鎏明阁的老祖宗一定在整我,我得赶紧回去了,今日就不多留了,改日再登门相会。”
林景尧还想挽留,但是谢星程去意已决,冲戚无昭和温浅浅也道了声別,踏上长剑破空而去。
林景尧望着空中消失的身影,脸色阴郁。再一转脸,又重新换上那副温文尔雅的笑脸,冲戚无昭和温浅浅说道,“让两位见笑了,谢兄为人潇洒不羁,今夜小小插曲,希望两位不要见怪。”
戚无昭是懒得答话的,温浅浅索性充当发言人,“林少宫主哪里话,谢小阁主为人挺有意思的,今日相会甚是有趣。”
“天色已晚,我就不留二位了,早点回去休息。”
“林少宫主再会。”
一场闹剧终于画上句号,温浅浅完成了任务,心底还是很高兴的。
戚无昭抱着手臂慢悠悠走着,冷眼睨着温浅浅的表情。
他很不爽,挤压的情绪到了临界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不受控制的听从她的指挥,也不明白为什么她要明目张胆的捣乱,她的行为很奇怪,超出他的控制。
戚无昭想着,挡在了温浅浅面前。
“怎么了?”温浅浅仰头问道。
她的声音堪称轻柔,可能是这两天的友好氛围,让她几乎忽略了戚无昭实际是一个嗜血大魔头的身份。
下一秒,戚无昭的手指直接攥上了温浅浅的脖子。
“乌鸦”猛然惊醒,嘎嘎大叫着阻止。戚无昭的脑中像是有漩涡在不断的拉扯收紧,每一下都让人头痛欲裂。
他依旧面无表情,修长的手指一寸寸的收紧,只要他愿意,这段细弱的颈骨可以顷刻间碎成齑粉。
他不想知道剑为什么杀不了温浅浅,他不关心她是谁,他不想思考为什么不受控制,他只知道没有他杀不了的人。
脑中依旧震天的聒噪,疼痛只会让他更加嗜血,乌鸦的声音渐渐变了调子。
戚无昭慢慢回过神儿来,看向自己的手指。
它正抚在一片脸颊上,拇指稍微靠下一点,正压在樱粉色的唇瓣上,因为力道很重,温浅浅的嘴唇都被挤压的嘟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