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钱是什么东西

张宇浩的反常举动，一下子吸引了全车厢人的关注，包淑华轻声问道：“怎么，发痴了？”

张宇浩面对众人的不接的目光，微微点点头，算是道歉了。

他低声对包淑华说：“高乐邦，一口一个‘老了，老了’的，其实，要我说啊，老了，怕什么，只要我们依然充满活力。你看我们现在的生活轨迹大体是：‘随心所欲，顺其自然；寄情山水，颐养天年。’切切实实把健康摆在生活的绝对第一位，争取老而不衰，老当益壮，最后达到长寿善终，为家庭和社会减少一些负担。”

没错，人老是一种自然的规律，生老病死，沧海桑田随时间而推移，“天若有情，天也终须老”。人老的过程，其实就是一棵幼苗长成大树；一滴清泉汇成大海；一撮尘土聚成高山；一朵菡萏开成芙蕖；一粒沙粒磨成珍珠。这个过程是何等美妙啊！这个结果是何等辉煌啊！然而，人老了，毕竟是老了。人老了会多病，会色衰，会有莫名的伤感和惆怅，会有太多的怀念和遗憾，但这有什么可怕的呢！春天的芽到秋天当然要憔悴，夏天的花到冬天当然要凋谢，只要一个人的心态不老，夕阳也许更红。

包淑华瞟了他一眼说：“你除了会说大话，还会什么？”

张俊民对高乐邦有了一个承诺，那就是想办法说服高德辉赶紧这个女人结婚，给高家留个后。

虽然说高乐邦的话好像有些糙，但是，也就是这里。人嘛，自然承担了繁衍后代的天职，这也是历史赋予的责任。

张俊民和高德辉应该说是同年的生日，而张俊民的孩子都已经读三年级了，眼看着高乐邦就要到70高龄了，怎么会不着急呢。却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张俊民原以为，通过这次两位老人同时生病住院，会给高德辉一个警示，对婚姻有一个新的认识。但是，让张俊民没有想到的是，高德辉天马行空，我行我素的态度不但没有一点转变，还有变本加厉的感觉。

咖啡馆里，不分大小，每桌面上都摆放着一小簇紫色的熏衣草，尤其是大玻璃墙边上的桌子，透明的玻璃墙上还能映照出薰衣草的影子，给人的感觉是，一间舒雅，清明靓丽的咖啡馆。

咖啡馆里的光线很温柔，幽暗的光线下，弥漫着优雅的味道！很安静，每个人都在轻声细语，只有服务员有点急促的身影！

咖啡馆里的气氛是**的，而外面的大雨却是倾盆的。

隔着玻璃墙看出去，那狂风暴雨就是铺天盖地的，马路上没有一个人，偶然的一个人也是雨伞朝上翻着的，脚步更是匆匆的。

风还在加大越刮越猛，好想要把这时间的任何物件统统刮走。玻璃墙外马路边的梧桐树条被风疯狂的摇曳着，噼噼啪啪地飘洒地摇摆。

“张俊民，你是不知道，我也总算是经历了一场独生子女的历险记。对了，”高德辉放下手中的咖啡杯，说：“有一张照片，你应该看到过的，当时还是风靡一时的新闻呢。照片上一个男孩坐在两张病床的中间，一边是躺着的事父亲，一边躺着的是不亲，面对读者的事孩子的背影，但是，我们可以想象，孩子的脸部应该是什么样的表情。”

“你想说什么？”张俊民问。

在张俊民的额记忆中，他的确是看到过这张照片，甚至还记得这张照片的拍摄者叫张审军。

那个坐在两张病床中间的男孩，是个独生子，而这个独子的身后很可能还有堆积如山的工作，有需要照顾的岳父母，有朝九晚十每天加班的妻子，还有刚上幼儿园的孩子……

当时，张俊民看到这张照片，他马上有一种感觉，那就是，这个孤寂脆弱的背影，今天是他，明天也许是自己了。

一地鸡毛的生活和无法预料的变故，并没有给我们足够的时间做好准备，就已经排山倒海的来了。

“你还记得当时网上的那些网友们是这么说的吗？有人发帖问：‘独生子女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得到点赞最多的回答是：‘不敢死，不敢远嫁，特别想赚钱，因为他们只有我。’我现在想说的是，就是这句话，‘特别想赚钱，因为他们只有我，我不能死。’”

如果说，照片上的那位独生子还有侥幸的是，两位老人同住一个病房，而高德辉却比他更惨，父亲住五楼病房，母亲住在三楼病房，上下相差只有两层楼，但是，当探望病的人的规定的时间开放之后，电梯可是最忙的，很多时候，高德辉为了争取时间，放弃电梯，上下爬楼，虽说只有两层，但无休止的爬起来，那感受还是很难体会的。

张俊民看了看高德辉，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自己该跟高德辉说什么？他知道，这次高乐邦能活过来，能够恢复到如此的程度，全都是高德辉的钱。准确的说，是钱救了高乐邦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