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郭礼钰住院
一条四车道双向的马路上,车来车往,没有什么早高峰和晚高峰,平时一样拥挤不堪,只要一吃上红灯,基本上都是车头紧贴着车尾了。
红灯之下,车子立刻排成了长队。
“嘟嘟……呜哇呜哇……”
一辆救护车的鸣笛声由远而近。马路上的车辆开始挪动,“八”字形避让,给救护车让出了一条生命之路。
救护车急速行驶,十字路口,横道上的来往车辆也都刹车停下,救护车穿过红灯。疾驶而去。
在救护车的车厢里,病人躺在**,病人没有任何反应,昏厥状态。一边的护士观察着吊水,一位医生用听诊器在病人的胸前仔细的听着。
医生:快,强心剂。
护士赶紧的从急救箱里拿出一个针剂瓶子,非常熟练的,给病人注射。
救护车在马路上疾驶,所有的车辆都在主动为生命开路。
不远处,一座楼房的屋顶上,悬挂着“仁爱医院”几个红色大字。
救护车在加速,拐了个弯,直接驶进了仁爱医院的大门。
几个护士推着推床,在楼廊下候着,救护车驶进楼廊,刚停下,护士们立刻上前打开车后门,将病人从救护车里推了出来。
“让一让。让一让。”
一个护士高举着吊瓶,另外几个护士小跑步推着推床,推床在快速向前移动。楼道上的旁人在躲闪,在避让。
医院抢救室的门敞开了,推床被直接推进了抢救室。紧接着,抢救室的大门被关上了。而门顶上的那个指示灯箱亮了起来。
一辆黄色的**出租车快速驶进了医院,绕着花坛开上了楼廊。出租车刚停稳,从车里跳下一位男子。不顾一切的冲进了大楼。
男子快速的奔跑着,眼看错过了导医台,他迅速收腿,双脚在地板上滑行。终于站住脚,他向导医台的护士小姐咨询。
护士小姐手指方向,男子朝着护士手指的方向奔跑过去。
男子来到抢救室门口。
抢救室的门紧闭着,男子扒在门缝里往里看,什么也看不到,直起身在走廊里走了几步,有回到门口,扒着门缝往里看。
门开了,出来一位医生。
“医生,你好,我妈妈她怎么样了?”
医生上下打量着男子,质疑的问道:“郭礼钰是你母亲?”
“是的,我是她大儿子,叫张宇浩。我妈妈怎么样了?”看得出来张宇浩的尽情非常的着急,他急于想知道母亲的病情。
“你跟我到办公室来。”
医生说完就走。张宇浩一边紧跟着,一边还是急切地想知道母亲的病情,继续追问道:“医生,我妈妈她怎么样了?”
医生的不回答,或者说,故意避而不答,让张宇浩的心情沉重起来。也许是有些话,医生不便说;也许是母亲的病情十分严重,医生一句话两句话也说不清楚。
医生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张宇浩,说:“目前没有什么大碍。”说完,继续往前走。
“这种说法肯定是在安慰我。”
张宇浩心里是这么想的,脚步却一刻也不停的紧跟着医生。他想问,却不知道怎么问,问些什么?
只能是一脸无奈满腹疑虑地跟着医生急速的走到医院的过道上。
郭礼钰躺在病床上,安然的闭着眼睛,一根输液管连着吊瓶和她的手臂。另一只手好一只脚做着牵引,看着都让人心疼。
病床跟前,张宇浩静静的拉着母亲的手,在手背上轻轻的抚摸着。目光有些痴呆。
“张先生,”医生指着插在灯柜里的X光片说:“你们也太不当心了,你看看,老人的手臂和小腿出现了严重的骨折,全身多处软组织受损。其实,这都是硬伤,养些日子也就好了问题是……”
医生的话,让张宇浩现实感到一些宽慰,骨折,骨裂,都属于硬伤,只要接好了,就像医生说的,养些日子就好了,大不了就是,伤筋动骨100天,母亲年纪大了,会慢些,这些,对于张宇浩来说,都是能接受的。但是,医生的一个“问题是……”一下子就把张宇浩的心给就起来了,他知道,医生要说的话,后面才是关键,才是关系到母亲身体的关键。
“医生,你直说吧,我母亲的病问题是什么?”张宇浩有些迫不及待,但也是非常平静的。母亲的身体虽然说一直都很好,体检的各项指标基本也都合格,只是一些小指标偏高或者偏低的,医生说了,没有什么大碍的。不过,张宇浩却一直没有忽略一个问题,那就是母亲年龄大了,很多病会在不经意的时候冒出来,这也算是正常的。
医生吞了几口口水才慢慢的说:“你们,有没有发现,郭礼钰在生活中,有些忘事。”
医生看到张宇浩有些萌,赶紧解释说:“哦,用你妹的话说,就是有点健忘症,刚刚明明自己做的事,转眼就忘了,还有,有事时候东西捏在自己的手上,却到处找东西?”
“是的,我们一直认为这是人年纪大了,脑子不好使了。”
医生坐了下来,让张宇浩也坐下。意味深长的说:“据我的判断,你母亲患了阿尔茨海默病。”
“阿尔茨海默病?”张宇浩对这种病,似乎有些知道,但又似乎不知道。
“对,也就是你们常说的,老年痴呆症。”医生看着张宇浩的表情,说不出是惊讶还是突然,或者是对这种病情还是非常的陌生。
的确如此,说道阿尔茨海默病,张宇浩并非知道多少,但是,说道老年痴呆症,张宇浩还是了解一些的。俗话说得好,“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在郭礼钰的隔壁住着一位70多岁的老人,从年龄上说,还没有郭礼钰的年纪大,就不知道是怎么患上了阿尔茨海默病,搞得一家人忙进忙出,不知所措的。
老人一旦出家,就不认识回家的路,那全家都得出动,四处寻找,好多次,张宇浩和一家人也都帮着寻找。
一个人整天傻呵呵的傻笑,见到谁都一样,更令人啼笑皆非的是,他根本不认识人,就连自己的亲人也不认识,甚至连男女都分不清楚。
家里人没办法,一时采取关闭的方法,把他关在家里,不准他出去,但是,他是一个有腿的人,稍不留意,他就溜出门去了。
后来家人用一块布条写上,家里的地址和联系人电话号码,贴在他后背。这样,有好心人看到,也会给家里打电话。
没几年,老人就过世了。
“张先生——”医生看到张宇浩入神的神态,轻轻叫了一声,却没有叫醒张宇浩。
“张先生——”
“哦。”
医生提高了音量,这才将张宇浩从回忆中拉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