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铭说,“你这人哪都好,就是在感情方面不成熟,总是瞻前顾后、顾虑太多,反而给人伤害更大。有什么为难的?你直说就是了,如果她是真心爱你,肯定能理解你。对了,你女朋友是干嘛的?叫什么名字?你也不带她来让我们认识一下。”
徐长卿说,“她叫貊慧,是我们乡卫生院的护士。”
李铭惊奇地说,“貊慧?这个名字我有印象,春节前,全县卫生系统技能大赛,她是护理组的第一名,当时我们院长还说要把她挖过来呢。”
徐长卿也很惊讶,这件事还没听貊慧说过,从长远来看,到县医院工作,肯定要比在乡卫生院有更大的发展,就问李铭,“后来呢?怎么没调过来?”
李铭说,“原因之一呢,是你们乡卫生院不放,二呢,也是最主要的原因,县医院的编制满了,不好安排,如果是临聘,又有点委屈她了。”
徐长卿只好无奈地表示遗憾。
李铭忽然说,“因为有你,事情就可能出现转机,如果她以军属的身份调过来,我们院长也好到卫生局开口要编制,不就解决了?”
徐长卿的脸红了,“我们刚认识,八字还没一撇呢,别军属军属的乱说,不过你说的倒是一个办法,不知道能不能行,我和她慢慢商量吧。”
与李铭告辞,徐长卿陪着父母回到家里。
徐长卿犹豫着,对父母说起了上级要求他提前归队的事,父亲深明大义地说,“儿子,家里的事,你不用操心,放心走吧。”
母亲的眼眶有点湿润了,“孩儿啊,这才回来个把月就要回去,你能不能跟你领导商量一下,晚几天再回去?”
父亲斥责母亲说,“你胡说个啥?儿子是国家的人,要去执行任务,哪能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母亲不再说话,擦了擦眼角,去了徐长卿的房间帮他收拾东西。
父亲问,“你跟小慧说清楚了吗?”
徐长卿说,“我还没告诉她,等她下午下了班,我去见她的时候再说吧。”
父亲说,“也好,话要讲明,理要说透,能理解你最好,如果不能理解你,……也不能让她脱了你的后腿。”
徐长卿明白父亲说话中间停顿那一下的意思,但是他相信,凭他对貊慧的了解,应该能理解他,并且支持他。
下午六点,貊慧下班,看到徐长卿的信息,连工作服都没来得及换,欢快地飞奔出来,像一只蝴蝶翩然而至,落在徐长卿的身边。
看到徐长卿怔怔地看着自己,貊慧的脸红了,吐了一下舌头,像个见了老师的小学生,慌慌张张地解释,“那什么,你先等我一下,我去换了衣服就出来。”
不多时,貊慧换好衣服一路小跑着从卫生院出来。
很自然地挽上徐长卿的胳膊,迎着落日的余晖慢慢向前踱步。
街心花园,有一颗上百年的老槐树,粗壮的树干撑起巨伞一样的树冠。
有人说这棵槐树有灵性,所以当年修路时,就绕着这棵树修成了环形路,以这棵树为中心修建了一个街心花园。
许多人带着对美好生活的祈愿,在红布条上写下祝福语,系在老槐树的枝头。
徐长卿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布条,慢慢写下“请老槐树作证,徐长卿对貊慧的爱,海枯石烂,至死不渝!”
貊慧看到徐长卿写的话语,竟然有点害羞了。
两人一起将红布条系在老槐树的枝头。
微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红布条随风摆动,摇曳在两人的心头。
徐长卿终于狠下心,“亲爱的,我要对你说件事。”
貊慧害羞的低下头,“你说吧,我听着呢。”
徐长卿说,“那啥,我们领导给我打电话,让我提前回去,有任务……”
貊慧突然抬起头,满眼都是不可置信的,说话的声音都有点颤抖了,“你说什么?”
眼圈一红,似乎要哭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