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长卿带着二排安全返回连队,卫生员一检查,每个人都有不同程度的冻伤,其中,孙正平的冻伤最严重,卫生员说,如果再晚两天回来,孙正平的脚趾头就保不住了。
林岩安排他们好好吃了一顿,就让他们回房间休息。
徐长卿向林岩汇报完潜伏这几天的情况和战斗的经过,就被林岩赶回房间休息了,整整睡了一天一夜才感觉缓过劲来。
等徐长卿睁开眼,就看到孙正平正坐在床前,笑眯眯地看着他。
看到徐长卿醒了,孙正平笑着说,“我还以为你要睡上三天三夜呢,没想到才一天就醒了。”
徐长卿坐起身,看了一下时间,有点不好意思了,“我这都没遵守一日生活制度了。”
孙正平说,“除了连长指导员,谁会管你这些,再者说,潜伏回来都会安排休息几天。”
徐长卿问,“你的脚怎么样了?”
孙正平抬起右脚,被纱布一层一层地包裹着,像个粽子,只好穿着拖鞋来回溜达,“没事,三度冻伤,还没到截肢的地步。”
听孙正平说得轻松,其实徐长卿心里也知道,三度冻伤,已经伤到了肌肉组织,但是孙正平表现得轻松随意。
真是一个铁打的汉子!
徐长卿掏出烟盒,递给孙正平。
孙正平也不客气,抽出一支,点着火,狠狠抽了一口。
徐长卿也点着一支香烟。
徐长卿和副连长伊力亚住一个房间,但是伊力亚平时都在通信室值守,大多数时间都是徐长卿一个人在房间里,所以,两人抽烟就不避讳太多了。
孙正平说,“副导,说句心里话,之前我对你来咱们连队挺不服气的,总觉得你就是来镀镀金,待不了多久就离开了,但是这一次一起潜伏让我打心眼里佩服你,七天七夜,趴在雪窝子里,愣是咬牙坚持过来了。”
徐长卿笑着说,“我是自愿申请调过来的,当然要把根扎在这里,踏踏实实干好每一件事。”
孙正平说,“我也看出来了,别看你来的时间不长,但是大家都很认可你,你也不是那种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人。”
徐长卿问他,“你怎么就能看出来的?”
孙正平说,“老连长亲自给你主持入连仪式,这种待遇,可不是一般人能享受的。老连长是什么人?眼睛毒的就像鹰眼,看人一看一个准,他看中的人,绝对没错。”
徐长卿有点稀奇,这个巴依卡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让大家如此敬重,常常挂在嘴边,经常念念不忘?
孙正平似乎看到了徐长卿的疑问,“你也别多想,老连长这个人,你慢慢就会了解了,在连队里,你也能慢慢感觉到他的存在和影响。”
徐长卿问他,“听说你是在咱们连土生土长的?”
孙正平摸了摸后脑勺,“我新兵下连就分到了四连,当了三年兵,考上军校,毕业后,我又回到四连,这一晃,已经八九年了。”
孙正平掰着手指头算了半天,忽然,惊讶地大叫,“哎哟!过了年我都二十七了!不敢算,不敢算,一算把人算老了!”
徐长卿有点哭笑不得,这个孙正平也有可爱的一面。
孙正平叹了一口气,“二十七了,还一事无成。”
徐长卿正想说点什么安慰他几句,忽然孙正平站起身,“不行,我要找指导员谈谈心去,上次他说给我介绍一个对象,还没落实呢。”
说完,连招呼也不打,一瘸一拐地出去了。
看着孙正平的背影,徐长卿真有点哭笑不得了。
徐长卿起床收拾完毕,看到通信员打来的饭菜还在桌子上放着,胡乱吃了几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