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长卿本想和孙正平探讨一下上级的指令,推测什么时间可能遭遇匪徒越境,但是听孙正平这么说,也就只好坐在一边闭目养神了。
天色又渐渐黑下来,孙正平把人员重新分组,轮流到前哨值守,其他人就所在工事里休息。
和林岩保持着定时联系,上级并没有传下来新的指令。
守了一天。
又守了一天。
……
已经是第七天了。
每个人身上带来的干粮将要见底,如果还要继续潜伏,徐长卿准备向林岩报告,派人回去拿些干粮。
孙正平胡子拉碴的,本就黝黑的脸,现在更黑了。
蹭到徐长卿跟前,“副导,我感觉我的脚指头可能冻伤了。”
徐长卿打开医药箱,几乎翻了个底朝天,终于找到一支冻疮膏。
孙正平看到这是最后一支,摇了摇头,把冻疮膏放回了医药箱,“出发前,每人各都准备了一支,估计这几天兄弟们都用完了,我再忍忍吧。”
徐长卿问,“兄弟们冻伤的情况怎么样?”
孙正平说,“都差不多吧,有手套和防寒面罩护着,双手和面部还好一些,脚上冻伤的比较多。”
徐长卿说,“用雪搓一搓怎么样?”
孙正平苦笑了一下说,“短时间受冻还可以,但是像咱们这样长时间潜伏的,用雪搓一搓根本不起作用。”
徐长卿沉默了。
天色渐渐暗下来。
又将是一个难熬的夜晚。
后半夜,徐长卿把孙正平强行从哨位上换下来,趴在了最前沿。
举起望远镜向着山口的方向望去,月光的亮度并不强,但是在雪面的反射下,仍然能够大致分辨出远处的景物。
月亮渐渐西斜,徐长卿觉得困意袭来,眼皮也是分外地沉重。
他使劲摇晃一下脑袋,试图驱散困意,但是片刻之后,仍然不受控制的想要闭上眼睛。
他扭头看看身旁潜伏的战士,也是在硬撑着。
连续七天的雪地潜伏,消磨着战士们的精神和意志。
一个战士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我有点想我妈包的三鲜馅饺子了。”
旁边的战士低声笑了,“咱老家的肉夹馍也是撩咋的。”
五班长武志军打断了他们,“我看你们吃压缩饼干吃傻了,回去之后让指导员给咱们会餐。”
几个战士来了兴奋劲,“行!班长,你一定要跟指导员说啊,给咱们会餐!”
徐长卿明白,在这样单调的环境里,在这样艰苦的条件下,战士们从来没人叫过苦,喊过累,他们的需求很简单,只是盼着一顿饺子、一个肉夹馍、一顿可口的饭菜。
这是多么可爱的一群战士啊!
武志军作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对徐长卿低声说,“副导,你看,前面有几个小黑点,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