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依卡在办公楼前停了车,把徐长卿的旅行箱拿下来,告诉他去机关二楼干部股报到,自己带车去库房卸被装去了。
徐长卿到了干部股,一位年轻的干事正在办公,看到徐长卿进来,头也没抬,只顾着忙活自己的事。
徐长卿耐心地等了十来分钟,只好轻声咳嗽一下,递上自己的调令。
那位干事看到徐长卿打断他,就有点没好气地问,“你要办什么事?”
徐长卿客客气气地说,“我是刚调过来的,今天过来报到,这是我的调令。”
那位干事有点不耐烦地接过调令,只看了一眼,说话的语气里仍然带着几分嗤之以鼻,“原来是从23师来的,没少下功夫才调过来的吧?”
徐长卿不理解这位干事为什么是这样的态度,他只好问,“领导,你看,把我安排在哪个连队呢?”
那位干事把调令放在桌子上,“你先去团招待所看看有没有空房间,有了,就先住下,没有的话,只好到外面住宾馆了,这两天股长不在,我跟他请示一下,看怎么安排你。”
徐长卿心里有点冒火了,什么态度嘛!
但是他并没有表现出自己的不满,举手敬礼,转身告辞。
刚出办公楼,远远看见巴依卡一瘸一拐地走过来。
巴依卡也看到了徐长卿,紧走了几步,“熏弟,你报完到了?去哪个连队?你这是要干嘛去?”
连珠炮似的几个问题,让徐长卿不知道怎么回答了,只好说,“干部股的干事说,股长不在,还需要请示一下,让我先找地方住下,等通知。”
巴依卡听了,脸色涨得通红,“这个怕沙一样的坏东西!哦,怕沙是我们塔吉克语,苍蝇,真是恶心的坏东西!走,我带你去招待所!”
有了巴依卡的带领,招待所很快安排好了徐长卿的房间。
当着徐长卿的面,巴依卡拨通了手机,“喂!周股长吗?我是巴依卡。是这样的,一个小熏弟,来咱们团报到……叫什么?叫、叫、薛长卿……什么?已经安排好了,到哪?……四连是吧?好,我和他说……明天上午瞿副政委送他过去?好、好、好……再见!”
巴依卡挂断电话,把徐长卿上一眼下一眼的看,徐长卿看他的眼神都有点心里发毛了。
巴依卡兴奋地抓住他的手,“哎呀,熏弟,咱们有缘分啊,把你安排到四连了,你知道四连吗?就是我的老连队啊!”
巴依卡兴奋的直搓手,“明天瞿副政委亲自送你去,不行,我也要去,一年多没回去过了,怪想熏弟们的。不行,我先去装车,刚好把新衣服给熏弟们送过去!”
说完,要了徐长卿的电话,然后风风火火地走开了。
晚上,徐长卿接到了招待所前台转过来的电话,是团干部股周股长打来的。
周股长在电话里告诉他,团里已经接到了军区的通知,也研究了徐长卿的任职安排,明天早饭后瞿副政委会亲自送他去四连任职。
徐长卿对下午在干部股遇到的那个干事所表现出来的态度,并没有太多介意,也觉得没必要向股长要个什么说法,只是在电话里表示了服从安排。
第二天一大早,招待所前台的一个战士到徐长卿的房间里,叫他到小餐厅吃饭,并说瞿副政委已经在小餐厅等着他了。
徐长卿赶到小餐厅,一个中等身材的中校坐在餐桌旁看着电视上的新闻,听到徐长卿进来的声音,扭过头看了一眼,立刻招呼,“你就是小徐吧?欢迎你到我们团里任职,哦,是咱们团,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哈哈哈!”
徐长卿紧走几步,向中校敬礼,“首长好!”
中校握住了徐长卿的手,自我介绍,“我姓瞿,瞿金石,双目瞿,可不是委屈的‘屈’,也不是弯曲的‘曲’。”
徐长卿仔细打量了一下瞿副政委,脸庞黝黑,满面是高原刻下的印痕,双手粗糙有力,就像高原上一块砾石。
一看就是一位典型的老高原。
瞿副政委招呼徐长卿坐下吃早饭,把司机也叫进来一起用餐,想了一下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你不是说也要一起去吗?过来一起吃早饭吧,哦,你在汽车连吃过了,好吧,你先走也行,路上注意安全。”
听对话的内容,应该是和巴依卡通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