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徐长卿只顾着紧张着路上的惊险。
休息的时候,问程思佳情况怎么样,还有感冒的症状吗?
程思佳故作夸张地吸了一下鼻子,“鼻子通气了,也不怎么咳嗽,你看,没啥问题。”
徐长卿伸手摸了一下程思佳的额头,对比一下自己额头的温度,程思佳没有发烧,看样子,情况还不错。
不过,徐长卿还是有点不放心,“要不,我还是向营长报告一下,等师医院的医生上来,给你检查一下。”
程思佳笑着说,“你别大惊小怪了,真的没啥事,我自己的身体我还是知道的,如果真的不行,我也不敢硬撑着。”
正在这时,电台里通知:车队出发。
沿途偶见三三两两的骑行者,有男有女,风尘仆仆,沿着公路艰难骑行,在上坡的时候,有的骑行者体力不支,推车慢慢前行。
徐长卿摇下车窗,对着他们大喊“加油!”
骑行者听到声音,伸手比出“V”字手势,继续埋头蹬车。
在大自然面前,人的力量是渺小的,但是人们这种战胜艰难环境的精神,以及由此迸发出的巨大潜力,超越了一切艰苦和磨难,成就了无比强大的自我。
车队行驶了一个多小时,车队再次组织休息。
谢乘风在电台里通告,前面要翻越柯克亚特达坂,安排驾驶员认真检查车辆,特别是要着重检查转向、刹车、传动装置和物资的装载情况。
程思佳把车辆上下认真检查了一遍,拿着扳手把几个关键部位的螺丝都紧了一遍,然后在每条轮胎上踹了一脚,有点不放心,从工具箱里拿出撬胎棒,把每条轮胎敲了一阵,听了听声音,这才把工具收拾好。
徐长卿跟着程思佳检查车辆,仔细看着他,程思佳早上的鼻塞让他有了心理阴影,在高原上,任何一点头疼脑热都大意不得。
看程思佳的状态依旧,稍微放心一些。
车队再次出发。
公路在巨石中开辟出的一条通道,转过两三个急弯,眼前的视野一片开阔,但是向山坡上看去,盘山公路,一层一层曲折向上,在从山下仰望的角度看过去,反而像是一层一层的梯田。
“柯克达坂旋,九十九道弯。”
山顶的云层渐渐压下来,灰蒙蒙的,像是要下雨。
路面一阵颠簸,这里不再是沥青路面,只是坑坑洼洼的砂石路,汽车跑在上面,剧烈的颠簸似乎把肠胃搅在一起,徐长卿觉得一阵反胃。
想对程思佳说点什么,但是说出来的话随着这种颠簸,声音也在颤抖。
惹得程思佳哈哈大笑起来。
细小的雨滴落在挡风玻璃上。
徐长卿看看天上的乌云,压的更低了。
转过两三个弯之后,雨点渐渐变密,进而变成细碎的冰滴打在挡风玻璃上,“噼啪”作响。
再向上爬升,冰滴变成了雪花,飘飘洒洒地落下来。
徐长卿一阵感慨,七月天里下大雪,也真是一大奇观了。
徐长卿回头向山下的方向张望,在一片雾蒙蒙之中,蜿蜒曲折的山路上,车队喷着黑色的烟雾依次跟进着。
终于到了山顶。
在山顶的空地上竖着一块巨大的蓝色牌子,上面写着“柯克亚特达坂,海拔4909米。”
翻过山顶之后,是一段坡度不大的长下坡,也终于走出了那段令人反胃的搓板路。
忽然,电台里有人在呼叫,“215,215,你的右后轮有点问题!”
215?这不是我们这台车吗?徐长卿有点疑惑的看向程思佳。
徐长卿抓起电台向谢乘风报告,“301,我是215,需要停车检查。”
谢乘风在电台里回复他,让他们停车检查,并叮嘱他们,检修完毕跟着车队慢慢走,不要急着追赶车队。
程思佳打了转向灯,慢慢靠边,停稳之后,徐长卿拿起警示锥放在车后一段距离。
程思佳看了看右后轮,果然,轮胎瘪了,可能刚才的搓板路上被尖锐的石块扎破了。
这小伙子,干活一股子猛劲,卸下备胎,打好千斤顶,三下五除二就把被扎破的轮胎拆了下来。
一会儿工夫,额头冒了汗,程思佳索性脱了棉袄,抓紧时间换上备胎。
徐长卿想给他帮忙,却找不到下手的地方。
不到半个小时,程思佳换好了轮胎,发动车辆继续出发。
忽然,程思佳剧烈咳嗽起来,连续咳了一阵才渐渐平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