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长卿也慢慢熟练起来，出牌的时候心里默记其他几个人的牌，推测着他们还剩什么牌，既不冒尖，也没当“落子”。

不知不觉，打了差不多一个多小时，一个机关参谋急匆匆走过来，对贺副参谋长敬了一个礼，“首长，参谋长在办公室等您，询问您关于新排长集训的情况。”

贺副参谋长看了一下手表，有点意犹未尽地把手里的牌放下，“时间也差不多了，我去一下，你们继续玩。”

几个人起身相送。

早上在大操场的偶遇，上午又坐在一起打牌，徐长卿对贺副参谋长的印象不错，觉得这个首长挺平易近人的，虽然在军校时见惯了成群结队的大校、上校，但是在部队见到这个级别的首长并不多，就像有的部队生说的，那时候在连队，半年都难得见到营长一次，更别提团长、师长了，如果遇见团长、师长到连队，连长、指导员紧张的要死，提前洗涮擦洗，就差把营房重新粉刷一遍了。

当时，徐长卿还觉得可笑，那些连长指导员不至于这么害怕领导来视察吧。现在想来，在等级分明的部队里，首长就是首长，即便能坐在一起打牌，他也仍然是高高在上、不容侵犯的。

这就叫“不能乱了规矩”。

贺副参谋长走了之后，谢乘风招呼一个战士补了空位。

没有首长，大家也少了几分拘谨，场面更热闹了，欢笑声甚至要盖过旁边篮球场上啦啦队的喊叫声。

不待篮球赛结束，几个战士就围拢过来，咋咋呼呼，指指点点，给拿着牌的几个人出谋划策。

谢乘风佯怒，“小兔崽子，老子还要你教！”

众人大笑。

谢乘风看看手表，把手里的牌交给身后的一个战士，“你来打几盘，我去放个水。”

徐长卿明白，之前谢乘风是为了陪贺副参谋长才打了这么久，现在贺副离开，他也准备把机会让给战士们了。

徐长卿也把手里的牌交给身后观战的一名战士，起身离席了。

樊涛借口还有事情要处理，也把手里的牌交给了其他人。

徐长卿和樊涛慢慢踱回营房。

樊涛掏出烟盒抽出一支，“徐参谋，来一根？”

徐长卿接过来，道了声谢，忽然想起什么，就问樊涛，“樊班长，刚才听那个机关参谋找贺副的时候，说什么新排长集训，你清楚吗？”

樊涛笑了，“昨天晚上政治部发的通知，预计近几天所有的新排长就到齐了，下周五新排长到教导队报到，参加任职前培训。”

徐长卿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四年的军校学习不就是为着到部队任职吗？怎么到了部队还要搞什么任职前培训？

樊涛看出了徐长卿的疑惑，“这是新排长到部队后的例行性培训，上级也是考虑到院校生活和部队是不一样的，让新排长能够尽快适应新环境，也算是尽快完成角色转换吧。”

徐长卿想想也是，就拿自己来说吧，参加高考进的军校，学生、学员，一条直线，部队到底什么样，兵该怎么带，工作该怎么抓，怎么踢好头三脚，现在的自己是一脑门子浆糊，真的需要有人指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