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乘风所说的“自由发挥”,其实是让众人随自己的酒量和酒桌上的其他人该交流感情就交流,该碰杯就碰杯,最重要的是要热闹。
作为新人,徐长卿不敢托大,但是该走的礼节还是要走到,端着杯子分别向谢乘风、邢国立敬了酒,然后把褚金雄和许珂两位连长作为一拨,把李辉和钱凤鸣作为一拨,依次敬了酒,说了些客套话。
徐长卿本来想每人敬一杯,但是想想这酒劲,还是合并一下吧,即便如此,又是一瓶多啤酒进了肚。
褚金雄跑出去又提了两扎啤酒进来,看来,将会是一场硬仗啊。
徐长卿心里暗暗发苦。
喝了一些茶水,徐长卿问许珂,“许连长,看样子你们和这饭馆的老马很熟啊。”
许珂应声,“那当然。说起来,他是W连复员的老兵,当年老山前线回来的战斗英雄啊。”
谢乘风听到他们的聊天,插了一句,“关于老马的故事,还是让褚金雄给你们讲讲吧,毕竟是他们连队走出来的。”
褚金雄咽下刚吃进嘴里的羊肉串,喝了一口茶水,讲起了老马的故事。
八月份的南国大地,流阳似火,猫耳洞里的湿热就像有人用喷雾器朝着战士们喷着滚烫的热水。
十来个人挤在矮小的猫耳洞里,各种味道混合在一起,对于嗅觉简直是一种折磨,待的时间久了,竟然没啥感觉了。
马志坚光着膀子坐在弹药箱上,一边搓着胳肢窝的汗泥,一边看着横七竖八睡觉的战士。
已经三四天没能送上来给养了,听说,送给养和弹药的军工不断被南粤军特工袭扰,交通线上也被这帮杂碎布满了地雷,军工伤亡很大,前送成了大难题。
刘三贵和沈国庆两个人烂裆好几天了,抹了药好一点,断了药继续烂,把马志坚愁的使劲揪头发,索性让他们两个光着腚,反正猫耳洞里也没外人。
陈天喜凑过来,“班长,你还有烟吗?”
马志坚在裤袋里摸索了半天,掏出皱皱巴巴的烟盒,里面还有五六根,掏出一根递给陈天喜,两人往洞口挪了一点,划了好几根火柴才点着。
陈天喜透过烟雾,看着远处耸立的一座山头,伸出右手,握拳,竖起大拇指,眯着眼,瞄了一会儿,“方位105,标尺4,三发急速射,轰!”
马志坚笑着在他胸口捣了一拳。
肖玉良问着烟味儿也凑了过来,“老马你太不厚道,还藏着私货呢!”
马志坚掏出烟盒,“你瞅瞅,没啥了,给养不知道啥时候能送上来,省着点吧。”
肖玉良无奈苦笑,从烟盒里掏出一根,把剩下的塞回马志坚的手里,接过陈天喜递过来的烟头,把香烟引着。
肖玉良狠狠地咂摸了一口,吐出一个烟圈,“老马,咱们和大队联系的电话线被炸断了,具**置也不知道在哪里,电台也呼叫不通,还真成了睁眼瞎了。你有什么想法,聊聊呗。”
马志坚苦笑了一下,摇摇头,“排长,我能有什么想法,你说吧,咱们怎么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