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阿六往后爬了好几米远,他从来没爬得这么利落过。
从黑暗中走出一个皮肤白得有些病态的黑发女人,捡起头颅在手里掂了掂:“还不滚吗?我数到三,三秒后如果我还能看见你,你的下场就和他一样。”
张夭将头颅像玩保龄球一样扔了过来,阿六这次叫得有如鬼哭狼嚎,原地磕了三个头,转身就跑。
前方明明是平地,可阿六却一脚踩空了。他连人带镜子稀里糊涂地滚了下去,阿六心道完了,阎王爷来收人了!
谁知抬头一看,却看到张夭居高临下地站在那里,冷眼道:“镜子留下。”
阿六认出来了,她就是白天在经楼闹事的人!不……这真的是人吗?他抹了一把脸,浑身抖得像筛子。
那里还有个身穿长袖白T的男人,施施然站在旁边,跟个判官一样。
阿六知道,这次是真的栽了。他一个字都不敢多说,扔下镜子就屁滚尿流地跑了出去。
直到跑出几十米远,他才敢回头看,这时却发现,原来刚才他根本就没走出那间民宿,一直在里面原地打转。
“鬼……鬼啊!”
随着阿六的鬼叫划破夜空,天边第一丝日光也跟着洒落。
流镜仙这时也意识到自己是被“架空”了,她将没有任何逃走的希望,除非破罐子破摔,干脆大家一起共赴黄泉。
事到如今,她也懒得再掩饰自己仅剩的力量,张夭将镜子带回房间后,她就钻出来站在张夭面前,苦笑道:“你用鬼打墙来对付鬼,玩得是不是很开心?”
张夭好整以暇地坐在床边:“一般般吧。”
倏然间,流镜仙看到了她放在桌上的一个小玻璃罐。那里面装着一枚赤红色的玉石,在灯光的照耀下,似乎还会流动变化。
她那种奇怪的感觉就是来源于此,绝不会错!
张夭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挑眉道:“那东西很危险,你认识?”
“你怎么会有这个东西?”
张夭反问:“这东西果然和张重江有关系,对吗?”
流镜仙佯装思索:“你要让我看一看,我才能确定。”
张夭没有阻止她,虽然流镜仙不知道原委,但看起来张夭也和她一样,在某个时刻经历了一些事情,对张重江一无所知。
而现在,她们都在苦苦寻找那个人留下的踪迹。
“哎。”张夭后仰,双臂撑在床上,突发奇想,“你不会和姓张的有过一段风月吧?”
流镜仙的注意力全在赤狐玉上:“哪个姓张的?”
“你说呢?”
“……你疯了吧。”流镜仙不懂她问这个是什么意思,不过无所谓了。
因为这里所有的人,都要死。
她趁其不备,卷起一阵阴风将瓶子带到地上,玻璃落地的声音清脆,张夭在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中,慢慢地睁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