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家主要做户外用品,但旅途舟车劳顿,总需要驿站的。”说着碰了下周坎,“老周,你还记得不?大学刚毕业那会儿我爸说要实战锻炼我,给了我一笔启动资金,我就拿来发展驿站了,顺便负责产品在景区的经营投放。夭夭不提,我都差点忘了,本总裁在这儿原来还有驿站呢!”
周坎很为他家公司担忧:“连自家驿站开在哪都不记得,你确定你是个总裁?”
漆文图不理周坎的风凉话,问张夭:“夭夭,你想打听什么消息?我都帮你安排下去!”
“就让你的人打听一下,谁家有旧碗碟,或者有其他古董的,来联系我,我收购。”
“就这样?那我现在让人安排下去,你请好儿吧。”漆文图打包票道,“那接下来这段时间我们干嘛?”
张夭吃完早饭,拈起一张纸巾抹抹嘴:“休息,吃饱睡足。”
漆文图是不敢回酒店了,问题是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去处,唯一一家五星级酒店如果都是这样,那可想而知其他酒店的状况。
三个人吃完饭往回走,漆文图忍不住追问那坨纸灰的事:“夭夭,你不会真把那吉祥符烧了吧?你是不是也在房间里看见了什么?”
张夭毫不意外:“看见了,有鬼啊。”
漆文图脸都白了:“你别开我玩笑啊。”
“真的有鬼,我不骗你。”张夭说得有鼻子有眼,“昨天晚上我半梦半醒,就看到有个高大的影子站在床尾,一动不动地看着我。一身盔甲,腰间佩剑,看起来很像小妹说的亡兵。”
漆文图倒吸一口凉气,拽住周坎的袖子,结结巴巴:“老,老周,夭夭也看、看见了,跟我看到的那个东西一样!”
相比他们看到的是不是一样的东西,周坎更好奇后续的发展:“后来呢?”
张夭说:“后来我们就开始对视,那东西好像察觉到我在观察它,被盯烦了,一剑冲我劈下来。我也是有脾气的,从枕头底下抽出符纸扔了过去,符纸无火自燃,那东西也跟着消失了。我睡不着,就下楼去找前台问原委了。”
张夭能把这一连串惊心动魄的遭遇说得像吃饭一样寻常,漆文图也是觉得苍了天了。他缩在周坎后面回到酒店,特意让周坎确认过房间内没有异常后,才敢放松地在床上瘫下来:“老周,连张夭都见到那东西了,你昨晚难道就连个噩梦都没做?”
周坎站在窗边,扶着窗沿道:“我也梦到了。”
他的语气,不像往常那样轻松,漆文图一颗心顿时提起来:“你也梦到亡兵鬼魂了?”
“不是。我跟你说过,从小开始断断续续做过好次的那个梦,你还记得吗?”
“你说的是……那个身穿嫁衣的古代女孩?你从小就身体不好,多灾多难的,有一次还差点送命。后来阿姨请了个高人来给你看,那之后你不是渐渐好起来,也不再梦到那个女孩了吗?”
周坎用一种不确定的语气说:“是有一段时间没梦到过了。以前她出现在我梦里,都是没有脸的。杀气腾腾地握着一杆红缨枪,枪身和嫁衣都被鲜血染透,身后背负着无数的怨魂恶鬼,就这样冲我走过来。但近几个晚上我又梦到她了,她这次有脸了……张夭的脸。”
漆文图捏着被角,害怕地往床上缩了缩:“太带劲了吧,你们俩这什么血腥爱情故事,我幼小的心灵承受不来。你是不是上辈子干了什么坏事,把人给坑了,结果让人家给屠了满门?”
周坎只有苦笑:“那就只有去问上辈子的我了。”
半晌,周坎转身,倚在窗边:“不过当时那个高人说,在那些事情的刺激下,我的天眼开了。我没有办法避开鬼魅,只能学会和它们相处。他还说……我身上多了一样东西,少了一样东西。”
漆文图点头如捣蒜:“对对对,我也记得,当时阿姨吓坏了,怀疑自家儿子是女儿身投错了胎呢。那后来你有没有弄清,那两样东西到底是什么?”
“没有。他说少的那样东西,人间寻不到。多的那样东西,我去还也还不掉。”就差直接告诉他两个字:等死。周坎的眼神沉寂下来:“我上次去问张夭,她似乎不知情。而且这几天相处下来,我总觉得……”
她不是梦里那样的人啊。周坎轻叹一声,几不可闻。
解决无门的事情,也就这样被带了过去。而漆文图的人很给力,到了下午,他就接到好几个电话,说是打听的消息有了结果:“七哥,你要打听的古董,我和兄弟几个都去离得近的几户看过了,初步判断就是一堆破碗,地摊货不值钱。倒是有两三家稍微远一点的,兴许真有门路,我把地址给你,你自己过去看看吧。”
漆文图立刻从床上滚下来通知张夭。张夭敲定以后,周坎对照古地图把这几个地点看了一下,又看了一下云气的走向,道:“我建议,先去这个较远的山头。”
“有什么根据吗?”张夭问。
“到了再说。”周坎收起古地图,“不到山头不见云间凤,到时候你们想问什么,都告诉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