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摩日女子爵是布列塔尼的安妮的头衔之一,她年仅十一岁就成了布列塔尼执政女公爵,南特、蒙特福特和里士满女伯爵以及里摩日女子爵。
作为布列塔尼的安妮的长女兼继承人,克洛德王后继承了母亲的领地、头衔和大部分财产。
克洛德王后很清楚法兰西对布列塔尼的重视,布列塔尼的统治权也在她结婚之初就转移给了她的丈夫弗朗索瓦,而弗朗索瓦不会克扣她作为布列塔尼领主的收入,但是绝对不会允许她插手布列塔尼的政事,特别是封爵;南特则是法兰西重要的大城市,盯着这座城市的贵族不知凡几;蒙特福特是她外祖父家的姓氏,不方便赐予外人;里士满对她家族的重要性也不逞多让。
她手头也只有利摩日子爵适合赐予他人。
克洛德王后很清楚,要想马儿跑得快,就要给足草料。她很清楚这次战争对于法兰西的意义,所以,她绝对不会吝啬于赏赐。
“我的荣幸,陛下。”
克洛德很果决。她亲自通知母亲布列塔尼的安妮留给她的大臣,将给出爵位、许诺出领地一事告知,还要求这些大臣尽量满足朱厚烨的要求。
不是没有大臣嘀咕。
没办法,布列塔尼的统治权转移到弗朗索瓦手中已经八年了,这些大臣们已经习惯了克洛德不管事、有事直接跟弗朗索瓦或者萨伏伊的路易丝汇报,如今大战将至,克洛德王后却来了这样的命令,不免让他们心生烦躁。
好在朱厚烨要的多是物资,而且多是不那么紧缺的物资,这些大臣们也只是抱怨一二。
克洛德王后的举动引起了萨伏伊的路易丝的警觉。
当天晚宴上,路易丝就把自己的告解神甫克里斯托弗罗·努迈塞了过来:“尊敬的拉罗格亲王殿下,既然您接受了王后赐予的爵位,我想,您还需要一位谋臣。这位是我的告解神甫,他不但擅长于开导人,也擅长文书方面的工作,对欧罗巴各国的事情也非常熟悉。您会需要他的。”
所有人都明白,路易丝这是往朱厚烨身边安插眼线。
只见朱厚烨笑容满面地道:“让殿下费心了。王后陛下为我只介绍了一位书记官,我正担心一位忙不过来呢。”
路易丝道:“您能这么想,真的太好了。”
谁都知道,这不过是社交辞令。
英格兰驻法兰西大使托马斯·博林忽然道:“利摩日子爵阁下,区区五十位骑士侍从外加三百位工匠就想拦下英格兰和尼德兰联军?您就不担心那些工匠面对联军冲锋撒腿就跑吗?”
这种事,也不是没有先例,
当年英法百年战争中就发生过很多次。
托马斯·博林根本就不屑于掩饰他的态度和情绪。
在朱厚烨的身份公认是远东亲王的情况下,托马斯·博林以利摩日子爵阁下呼之,是有意折辱了。
当然,站在他的角度,朱厚烨竟然宣称依靠三百工匠就能抵挡住英格兰和尼德兰的联军,这分明是瞧不起英格兰!
朱厚烨道:“我听说贵国的白金汉公爵率领中路的时候也不过五百人?英格兰国王麾下除了那几百长弓兵,连常备军都没有,又能有多少战力?三百人,足够了。大使阁下这么担心,不如写信给贵国国王亨利八世殿下,请他做好充足的准备。”
托马斯·博林道:“您这样说,可想过尊贵的法兰西国王陛下?当年法兰西可是在英格兰长弓兵面前吃过大亏。”
“不过是运气好,占据了天气和地利两个优势罢了。我听说那一次战争恰逢天降大雨,重骑兵身陷泥淖之中,动弹不得。英格兰长弓兵又是在山坡之上,居高临下,加长了长弓的射程,这才占尽了便宜。如果那一战没有下雨,被法兰西收割殆尽的,就是英格兰的长弓兵了。难道不是吗?”
听见朱厚烨这么说,弗朗索瓦的脸色明显好看许多。
勒妮甚至神来一句:“我记得爱德华四世的岳母,卢森堡的杰凯塔是一个接受过审判的女巫?”
难道英格兰的胜利不是巫术的结果吗?
安妮·德·皮瑟勒马上道:“啊,我听说过这个。据说当年理查三世的妻子安妮·内维尔王后就是因为那对母女的巫术,恐惧忧虑而死的。谢天谢地!无论是嫁到苏格兰的玛格丽特还是玛丽王后都不曾听说会巫术!不然我恐怕晚上连觉都睡不好!”
“就是就是!据说爱德华四世之所以能再次上位,就是因为造王者沃里克莫名其妙遭遇了大雾,输了战争,自己还送了命!”
“那也太可怕了!”
“就是就是!”
……
贵族们议论纷纷。
托马斯·博林面如土色。
他很清楚女巫和巫术意味着什么。这个消息一旦传开,那么法兰西可以向罗马教廷提出圣战的请求。那个时候,出于皇帝的义务,西班牙将不再是英格兰的盟友,反而会冲在圣战的最前线。
没有比这个更糟糕的了。
安妮·德·皮瑟勒道:“尊贵的拉罗格亲王殿下,面对这样的敌人,您有信心获胜吗?”
朱厚烨道:“正如夫人所说,如今的英格兰王室并没有巫术的痕迹。既然如此,我还担心什么呢。而且,我可不认为积弱已久的英格兰会是法兰西的对手。我说得对吗?大使阁下托马斯·博林爵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