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宽年从教室那头丢来一个纸团,宋秋寒打开来看:“你跟袁如谈恋爱也不跟哥们说一声?大早上别人把哥们问一愣。”
“谁说我们恋爱?”宋秋寒问他。
“全世界。”
他抬头看了看正在做题的林春儿,伸手拍拍她:“林春儿,这道题我不会,你帮我看看。”他随便扯出一套政治试卷,林春儿擅长的科目,指着一道大题。林春儿回身认认真真的看了,而后说道:“供求关系啊。”
“哦。”宋秋寒应了声,看着林春儿:“你昨晚没睡好?”
“嗯。昨晚亲人又住院了。”林春儿笑了笑,而后指了指讲台:“一会儿老师要找你了,大家早上都在说你和袁如的事儿。说昨天晚上放学,看到你们在小树林里接吻。”
“谁看到的?”宋秋寒问她。
“我没认真听,作业还没做完呢,待会儿老师收作业要挨批了。”林春儿满脑子是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要做一个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好少年。她最近还要代表学校参加市高中生辩论赛,各种事堆在一起,与宋秋寒说话的时间都少了些。在她回身的瞬间,宋秋寒拉了拉她马尾,轻声说道:“没有的事儿。我昨天放学跟陈宽年去打篮球,然后直接回家了。”
林春儿回身看他,清晨的阳光打在她侧脸上,格外温柔。她将下巴放在他桌上的那摞书上:“我又不是老师,你与我解释做什么?”
彼时的宋秋寒并不知晓自己为何要与她解释,只觉得她的信任尤为重要,比任何事情都重要。只得从她脸下抽出一本书假意看着,口中赶她:“学习了。”
他那时不知林春儿信他或不信她,但她待他始终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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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如在手机上看粉丝会发出的照片,宋秋寒自机场向外走,一身干净利索的灰呢大衣,紧抿着唇,身高肩阔,姿态笔挺,真是养眼。这么好的宋秋寒是那么多女孩的青春,他却孤身一人。这有些稀奇。
经纪人发来一条消息:“在家吗?”
“在。”
“那个投资行业酒会的服装给你送去,你试一下。”
“好。”
袁如趁等人的间隙去洗了澡,而后敷上面膜泡脚。她这几年格外注重养生,作为艺人,总觉得年轻人蜂拥而入,给自己留的时间和机会并不多。爱自己才是关键。她的公共信息平台上发布的也多为一些生活片段,看起来是一个精致知性又温暖的女人。
生活助理送来的衣裳她很喜欢,酒红色深v礼服,腰线收的极好,加之她纤瘦,穿上身上有病弱的性感。她对着镜子转了个身,而后说道:“就这件吧,不用换了。”
助理点头:“真是天生的衣服架子,穿什么都好看。”
袁如笑出声,而后问道:“酒会名单出来了吗?”
“出来了。”助理拿出手机将最新拿到的名单发给她:“标红的是几个重要投行的亚洲区负责人,有一个人是轮值期,您认识。”
袁如打开名单仔细的看了,看到宋秋寒的名字:“宋秋寒会去?”
“这是第三版确认的名单。在名单上的人应该都会去,除非极特殊情况。”
袁如放下手机,看着助理:“帮我换件礼服吧?换一件暖色系的,保守一些的。”
“好的,如姐。反正还有十天,时间是来得及的。我在去挑几件拿来您试。”
“好,麻烦了。”袁如温柔一笑,而后又问道:“座次出来了吗?还有需要走红毯吗?”
“是一个私人酒会,没有红毯;座次出来后我同步您。”
“好。”
袁如爬到今天实属不易,她不愿浪费每一次机会。在这样的酒会上,参会的人、坐在身边的人她都会提前做好功课。送走助理后她躺回床上,这会儿夜深人静,又觉出了孤独。今晚不想一个人呆着,想与人一起。门铃响了,她起身看了眼监控,是乔瀚文。
缓缓下楼去开门,她起身这些年的规矩,家中保姆上日职,晚上不留。这样多少保险些。
“怎么不提前打招呼?万一不在?”
“看了你行程了。”他进门脱了外套,摘了帽子和口罩,而后去洗手。袁如跟在他身后,双手抱在胸前倚在门口问他:“何时回来的?不是说要在意大利多玩几天?”
“玩着玩着觉得没意思了。” 乔瀚文熟练打开水池下面的柜子,拿出自己的专用牙刷,刷牙洗脸,而后脱了上衣,问她:“一起?”
袁如替他关上门:“我洗过了。”
她踱步回到卧房,换上一件冰丝睡裙,乔瀚文钟爱的。她在他面前弱势,许多资源都是他的,只能倚靠他。至于二人的关系,说不清道不明,但绝不是恋爱。袁如曾认真想过,说是性/伴侣不为过。
他头上还滴着水,一边用毛巾擦着一边走进来,身体线条分明劲瘦,不知惹多少女孩流口水。见袁如已换好衣服,便笑了:“你倒是懂得投其所好。”
“相见不易,得珍惜。”她起身到他身前,踮脚拿过他的毛巾帮他擦头。冰丝睡裙擦过他的身体,微凉。乔瀚文的手放在她的肩带上,轻轻向下拉,锁骨好看,冰肌雪肤,胸前那一点透过睡衣,更显风情。弯身到她脖颈处轻咬,含糊问她:“爆绯闻了?”
袁如并未想到他会这样问,从前也偶尔有过,他从不过问。此时略微慌张,微/喘道:“只是高中同学。”
乔瀚文嘴角扬起一抹讥笑,心中暗道她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却也不妨碍他们彼此解决需要。猛的抱起她将她扔到床上,袁如来不及翻身便被他压下,他向来迅捷,袁如躲不了,只得合着他身体的形状,随着他。袁如有虚荣心,想到不知被多少人幻想的人此刻正与自己一起,身体交融,动物凶猛,便再也无法收敛,卸掉了那层伪装,与他一同进退。
手机一直在响,她却听不见。直到许久后二人偃旗息鼓,方各躺到床的一边,各自拿起手机。
袁如打给经纪人:“怎么了?”
“乔瀚文在你那?”
“嗯。怎么?”
“有人拍到他偷偷回国,尾随到了你们小区。好在小区里的明星不少,你让他出门时小心。”
“哦好。”袁如看了眼时间,三个多小时了。不短了。
想对乔瀚文说这事,他却已经下了床,开始穿衣:“我知道了。没关系,我在这里买了处房子。”
“?”
乔瀚文朝她一笑,凑到她面前,抬起她下巴:“不然不敢再来一次。”而后亲亲她嘴角,穿好衣裳,瞅准时机,从后门走了。
袁如身心俱疲,身体落回床上,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又想起宋秋寒。
他在做什么呢?今晚也与人拥抱亲吻吗?
袁如大抵不知,并非所有成年人陷入不堪的泥淖。这世上的大多数人,愿隐忍欲/望,只愿拥抱自己爱的人。那个怀抱空了许久,只那一人能填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