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邀请帮忙,吴师道的态度却没有丝毫允许拒绝的意思,依旧是高高在上,威严深重。
刚才的一幕他尽收眼底。
周甲防御力惊人,甚至在某种程度上比他还要强上一筹,确实如传言所述,天赋异禀。
但缺点也很明显。
那就是动作太过迟缓!
在身怀上品玄兵翔龙斩的吴师道面前,厚重的龟壳只是意味着多挨两击,毫无抵抗之力。
不过周甲的实力毕竟不弱,若想招揽人心,也需把态度放低,想了想,他缓声开口:
“此事若成,好处定然不少。”
“另外……”
他负手前行,道:
“再过不久,世界碎片就会彻底融入墟界,这段时间跟着我,也可保证无人招惹你。”
临近雾气消散,为了获得更多的好处,此番进入碎片时间的人,定然会变的极其疯狂。
越往后,越危险。
历来皆是如此。
这点,吴师道所言倒是不假,有这位玄天盟内门核心真传在,自然没人会不长眼招惹。
周甲挑眉,若有所思。
*
*
*
“五天!”
立于大厦之巅,远眺笼罩整个济城的雾气,地囚星微微闪烁,一种明悟自然而然浮上心头。
地囚星驱雾,似乎与这笼罩世界碎片的诡异雾气有着某种联系。
让周甲能够清晰察觉雾气的变化。
再过五天,雾气就会彻底消散。
届时。
这块曾经隶属于地球的济城,也将真正融入墟界。
“哎!”
莫名的情绪在心头萦绕,让周甲口发轻叹,随即整个人从高处一跃而下,掠入阴影。
时间不多了。
吴师道给了两天时间做准备,接下来就要去普利大厦,不论成与不成,估计都没时间回来。
趁此机会,要把各处种下的灵药一一收集。
不久后。
站在一片狼藉的地下室,周甲无奈扶额。
虽然他选择种植灵药的地方都很隐秘,却也难保万一,谁也不能肯定,一定不会被发现。
此地,就是如此。
阴暗无光的地下室,适合种植不喜关照的阴性灵药,归溟花、三途毒藤、忘忧草等等。
而今。
这里显然遭到某种异类的肆虐,绝大多数灵药都被吞噬殆尽,就算留下来的,也惨遭碾压。
真正可堪一用的,十不足一。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并未被外来人发现,不然的话这里怕是会寸草不生,也不会有一片狼藉。
摇了摇头,周甲弯腰收拾起还能用的灵药。
这些都是源质宝药,即使受损依旧能够入药,对以后的修炼大有好处,自不能放过。
…………
药铺。
相比起其他几处,这里的情况让周甲颇为满意。
没有墙倒屋塌压坏灵药,也没有遭到不知名兽类的糟蹋,甚至比上次过来更加繁茂。
一株株灵药,像是经过他人精心照料一般,个个朱润饱满、青翠欲滴,枝叶轻轻摇晃。
“呼……”
长舒一口气,周甲拿出药铲,开始一一采摘灵药。
赤参、火焰果、地黄果、水晶朱草、琅琊花……
“嗯?”
采摘的动作猛然一顿,周甲来回审视面前的三色琅琊花,表情渐渐变的凝重,随即放下药铲拿起背后的斧盾。
“不必紧张。”
就在这时,一个平和舒缓之音响起:
“我没有恶意。”
周甲转身,面带凝重看向来人。
不知何时,一道人影出现在花圃入口,来人身着灰色长衫,眉心有着一道奇特裂痕。
这是一位貌不惊人的中年男子,正自静静看来。
男子身上气息不显,宛如寻常路人,眼神温润如玉,不显丝毫敌意,却让周甲绷紧身体。
怎么可能?
就算是轻功了得的郑老,乃至黑铁巅峰的吴师道,也不能靠近他百米之内不被发觉。
听风的特质,即使未曾尽数开启,也能把方圆百丈乃的一切,都清晰映入感知之中。
而这人……
竟是逼近十丈,犹未察觉。
明明一个大活人就在眼前,但黑铁境界的感知中,前方却空无一物,宛如一片虚空。
天人合一!
这等无时无刻都与天地相融的情况,周甲还从未在其他人身上遇到过。
不论修为、实力如何。
此人的境界,定然极高!
高到把身融天地,化作寻常,身体的律动与空气相融,导致听风特质也未曾察觉不对。
实则若是认真以听风探查的话,还是能察觉些许不对。
但这自不可能。
“阁下是谁。”
周甲轻举盾牌,单手持斧,五雷之力悄然汇聚,虚空中已凭空浮现丝丝缕缕的电弧。
眨眼功夫,他就像身披一件雷电编织的衣衫,如掌控雷霆的神灵,精气神昂扬勃发。
暴力!
五雷斧法尽数激发。
即使被一群黑铁围攻,他也未曾如此凝重。
“咦?”
男子眼眸一挑,平静的表情显出讶异:
“了不起!”
“掌控五雷,神融天地,若是修为再高些,就可以尝试点燃灵台神火,进阶白银之境了。”
周甲面色一沉,眼神越发凝重:
“你是谁?”
“我……”男子淡笑,对周甲紧绷的精神宛如未见,道:
“一个恰巧发现这里的路人。”
“我见你以那种特殊的灵雨浇灌,能让灵药加速成熟,为何不继续了,现今采摘似乎有些浪费。”
周甲心头一沉:
“你一直都在这里?”
他每隔几天,才会过来浇灌一次,对方竟然一直都看在眼里,而自己则从未发觉不对。
一直有人暗中窥探自己!
只是想想,就让人毛骨悚然。
“算是吧。”男子不置可否:
“这个碎片世界能引起我兴趣的事不多,你这里算是一件。”
“你还没有回答我,为何这么快收割灵药,再浇灌一次,应该浪费不了多少时间吧?”
一次浇灌,最多几分钟,见效也很快。
而多几十年的年份,对药效也有极大的加持。
周甲略作沉吟,道:
“在下的灵雨术有着极限,这等灵药,三百年份已是最高,再继续浇灌,已经没有多大用处。”
“三百年!”男子眉头皱起,似乎极其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