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寄青没有说好。
但周辞白最后还是赔了一件新舞衣。
因为尽管他记得这件舞衣是顾寄青妈妈做的,所以很注意地没有弄坏,但是却怎么都不肯让顾寄青脱下来,所以最终还是不可避免地弄上了一堆污渍。
而当顾寄青背抵着酒店的落地窗,难以招架地报复性地用力咬了一口周辞白肩头时。
周辞白不但没有松开,还哑着嗓音低声问道:“顾只只,你今天为什么突然想到给我这样的礼物。”
顾寄青像是试图让他心软一点一般,额头抵着他的肩,用最后的力气轻声说道:“因为我想再早一点遇见你啊。”
这是一句轻描淡写陈述的话。
却足够表达这其中的所有爱意。
于当话音落下时,他还没来得及说出更多的话,就被迅速吞没进了下一波更汹涌的浪里。
好像是要把他们错过的这些年,都在这样无法宣之于口的浓烈的情绪里表达出来。
他们的身后则是,南雾夜景璀璨,江浪涛涛,鸥鸣汹涌,直至天明。
顾寄青再醒来时,只觉得自己浑身像散了架。
他觉得小时候培训班里最心狠手辣的那种舞蹈老师给他开腿拉筋的感觉,都没周辞白昨天晚上跟他打的这一架来得折腾。
以至于顾寄青只想用身壮如牛来形容周辞白了。
他连眼睛都没力气睁开,闭着眼,在周辞白怀里翻了个身。
然后周辞白就亲了亲他的额头,问:“醒了?”
“嗯。”
顾寄青懒恹地应了一声。
周辞白很愧疚,但并没有打算悔改,只是卖乖般地说道:“我刚刚发了个朋友圈,说这是我过过的最特别最开心的新年。”
“嗯。”
“我还发了我们在实外门口的合影。”
“嗯。”
“我把舞蹈服洗干净烘干了。”
“嗯。”
“还让酒店熬了粥。”
“嗯。”
“还有那套校服也被我洗干净装进行李箱了。”
“嗯?”
顾寄青睁开眼。
周辞白被他看得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选择厚颜无耻面不改色道:“我觉得下次我们可以试试。”
“......”
周辞白是真的狗吗?
这顿刚吃完就开始惦记下一顿了?
还不等顾寄青震惊地把自己这样的心理活动表达出来,周辞白就低头亲了一口他瞬间睁大的眼睛,低声道:“以后我们在家里再留一间练功房好不好?”
“......”
一点,都,不好。
顾寄青还想和周辞白一起长命百岁呢。
他终于忍无可忍,在缓缓地呼吸了一口气后,就平静温柔地对周辞白说道:“你能帮我把电脑拿来一下吗。”
当然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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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辞白想都没有多想,还顺便帮顾寄青打开电脑,垫好了靠背枕头。
他本来以为顾寄青是有什么事情要处理,结果就看见顾寄青打开了Word,合同模板,输入一行字——关于顾寄青与周辞白恋爱生活的相关协议,甲方顾寄青,乙方周辞白。
[第一条]:恋爱期间,甲方乙方需保证良好的沟通,倾听对方合理诉求,互相体谅,互相关心,以保证恋爱关系的稳定和持久。
周辞白没有异议。
顾寄青又写下第二条:[如甲方和乙方的诉求产生冲突,乙方需履行当年承诺的人耙耳朵义务,在不伤害恋爱关系的情况下,无条件向甲方屈服]
周辞白也没有异议。
顾寄青于是写下了第三条:[出于对甲乙双方身心健康的考虑,恋爱期间,如无特殊情况,身体交互一周不得超过两次,一次不得超过两小时(如遇考试周期间,降为一周一次)]
“......”
这次周辞白终于有了异议。
“顾只只!以前我们是那种关系的时候,你定这种规矩就算了,但是现在我们已经是正经男男朋友了,你觉得这种规矩合理吗?”周辞白试图据理力争。
顾寄青无动于衷,温温柔柔道:“合理呀,不然你身体不好了,我们怎么白头偕老。”
周辞白觉得顾寄青就是在挑衅男人的尊严:“我身体好不好你不知道吗?”
就是太知道了。
顾寄青飞快敲着键盘:“所以不能纵欲过度。”
周辞白愤懑道:“可是过度禁欲也会憋坏身体!”
顾寄青毫无反应:“放心,我给你做败火宴。”
周辞白:“?”
顾寄青又问:“我是不是对你很好?”
周辞白:“??”
顾寄青气定神闲:“而且已知你已经同意条例一,又同意条例二,所以接下来条例三四五六七,我想写什么就写,你只能象征性地表达一下你的意见。”
周辞白:“???”
“顾只只!”
“周辞白!”
周辞白算是彻底发现了,顾寄青就是个芝麻馅儿的小汤圆,他根本不可能吵赢顾寄青,就只能靠武力取胜,一把抽出电脑往沙发上一扔,就把顾寄青摁在床上开始挠起痒痒。
顾寄青皮肤薄,感官又敏锐,所以从小就怕痒,很快就在周辞白的挠痒痒攻势下,溃不成军。
他一边笑着一边踹着周辞白,试图挣扎,却只能被周辞白摁着在被子里欺负。
房间里笑闹成一团,枕头都掉落在地,顾寄青觉得自己可能要成为整个南雾第一个因为挠痒痒被笑死而上了社会新闻的人。
好在就在他快要因为挠痒痒的攻势屈服于周辞白的淫威时,周辞白放在枕头边的手机响了。
两人同时偏头一看,再同时顿住。
因为来电显示的备注是[爷爷].
以周老爷子的性子,一次电话打不通,就一定会打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一直打到对方接起电话为止,并且通电话时脾气的火爆程度和等待对方接起电话的时间呈现出完全正相关。
于是周辞白连忙一手搂住顾寄青,一手接起了电话:“喂,爷爷。”
“你还知道叫我爷爷!”电话一接通,听筒里就立马传来了周老爷子气如洪钟的声音,“你做了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情,还好意思叫我爷爷?!我们周家没你这个二孙子!”
顾寄青不算了解周老爷子,但印象里是个脾气极好还有点幼稚孩子气的老顽童,是什么事能让他发这么大的火?
难道是顾之峰把他们的事告诉了周家,所以周老爷子才......
同样的想法同时从顾寄青和周辞白心里划过。
顾寄青绷紧了身子,搭在周辞白胸前的指节不自觉地攥紧成拳,整个人突然就陷入了一种说不出的慌张不安。
周辞白感受到这种不安,搂着他的手臂往回收紧,沉声问道:“爷爷,怎么了?”
“你还问我怎么了?!”
老爷子明显气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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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寄青的不安瞬间更加明显,心跳也不由自主地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