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眉猛然想起,因为大年夜那天晚上曾贤的信息,齐眉还真将他设置成了紧急联系人。那一栏常年空着,还是齐眉第一次填名字进去。她没敢看曾贤,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
曾贤看了齐眉的脚,问道:“医生怎么说?”
“好像就是扭伤,”齐眉自己都不太好意思,想了想,辩解说,“我没想到医院给你打电话,这点小伤……”
“所以你失去意识了?”曾贤一句话戳中要害,让齐眉的话卡住了。如果患者意识清醒,也医院也犯不着替她联系紧急联系人。
曾贤拉了一张椅子坐到她身边,平静地问:“怎么回事?”
齐眉看着他充血的眼睛,近距离下,曾贤的疲惫好像更明显了。好半天她嘀咕着说:“我躺在屋顶上看极光呢……一不小心摔下去了。”
幸运的是,齐眉从屋顶滚下来,也就轻微脑震荡,崴了一只脚的脚踝。这点事算不上什么大事,曾贤听完没什么表情,按着她的膝盖说:“我上次怎么说的?”
齐眉不知道曾贤在说什么,只觉得他按着自己的膝盖的手滚烫,让她的膝盖也滚烫。
医院里开着暖气,她的病号服因为腿上有伤的关系是夏季中裤病号服,曾贤的手就那么覆盖在她赤|裸的肌肤上。
曾贤叹了一口气:“你身边要有人。一个人我怎么放心。”
齐眉的耳朵根都烧了起来,她张了张嘴,说道:“卫沁过两天就来了……”齐眉不想听他教训自己的话,干脆捂住耳朵装作听不见。
曾贤于是也没说话,正好护士进来,与曾贤核对了身份,对齐眉的情况做了了解后,曾贤坐在齐眉身边不远处的陪护沙发上跟她一起看电视。
冰岛的电视节目很贫瘠,语言不是冰岛语就是英语,总之不是母语听起来就费劲得很。齐眉看了一会儿眼皮子打架,低着头慢慢睡了过去。
等齐眉醒来,天色已经黑了。曾贤到冰岛的时候是下午,日头已经偏西,齐眉睡了几个小时,时间也已经到了晚上。齐眉看到曾贤坐在那张单人陪护沙发里也睡着了。他一只手支着脑袋,眉头微微蹙着,看上去睡得不是很安稳。
齐眉一抬眼还看到了正在门口张望的周程。
齐眉颇为讶异,正要开口,周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来到齐眉身边,压低声音轻轻地说:“曾先生看到您的消息立刻就飞过来了,飞机上一直没休息,让他歇一会儿吧。”
齐眉不发声了,用口型问:“您怎么也在这儿?”
“我正好来这儿出差。”周程笑眯眯地说。齐眉总觉得不对劲,也说不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她抿了抿嘴唇,不太好意思地低声说:“可我想上厕所……”
这么一阵折腾,曾贤本就没睡安稳,被齐眉下床的动静惊醒了。他看齐眉在周程的搀扶下正要单脚跳去厕所,也就起了身,说:“我来吧。”这话也不知道是对周程说的还是对齐眉说的,反正两人都撒了手。
齐眉主要是觉得跟周程不熟,被他扶着去厕所怪别扭的,她将手交到曾贤手里时,又莫名被烫了一下,干脆推开他说:“不用,我自己跳过去就行。”
说着她单脚几个大跳到了厕所,闪身进去关上了门。等齐眉再出来,周程人已经不在病房了。
曾贤对齐眉说:“晚上想吃什么?”
冰岛的餐厅各个都绝,齐眉无所谓吃什么。她想起周程,顺口问了一句:“周程来这儿是干什么的?”
曾贤面不改色地回答道:“季少在这儿有生意,他过来处理生意的。我跟他赶巧了。”
“是吗?”齐眉依旧觉得有点儿奇怪。
曾贤岔开了话题说:“护士说你休息够了就可以离开医院,住这儿一天挺贵的。”
齐眉一听,赶紧二话不说收拾起了东西。她只是踝关节扭伤,不是断腿,只要不折腾,不必非得住院。
曾贤觉得齐眉肯定不能让他付医药费,于是干脆提出来帮齐眉省钱。
齐眉让曾贤在外面等了一会儿,她之前车祸伤过腿,算是有经验了,很快就换好衣服收拾妥当,一蹦一跳地出来了。曾贤向医院租了一个轮椅,齐眉坐在上面觉得自己又变成了残疾人,享受起了到哪儿都被人推着走的快感。火山文学
她这会儿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今天大年初二吧?你来了你家里——”
曾贤说:“没事,家里人都打点好了。正好也不用忙工作,就当出来旅游了。”
齐眉不知道是不是应该表现出高兴。她这段时间心境开阔了,也下意识地不去回想之前跟曾贤之间的尴尬。曾贤都说了可以继续当朋友,那他们就还是朋友。
齐眉知道自己多少有点儿自欺欺人,可曾贤太特殊了。
从她回到这儿之后,她见到的人都是熟人,都是她上辈子遇见过的,只有曾贤是个例外。曾贤也是她目前最亲近的男性朋友,有时候她甚至觉得曾贤能理解她脑子里时不时会出现的一些疯狂想法,那些想法她连马小珏都不能倾诉。
她对女孩子总有一种保护欲,不希望身边的任何姑娘受到伤害,也就不想麻烦身边的姑娘。可曾贤不一样。他好似有能力承接任何责任和负担,让齐眉总能感到放心。
她一言不发地跟曾贤找了家餐厅吃饭,全程都在脑子里想别的东西,曾贤也不打破这种寂静。饭后齐眉把情绪整理妥当了,可以面对曾贤了,就听曾贤说:“我也想看极光。”
齐眉愣了一下,莫名觉得这话有点儿撒娇的意味。
曾贤又说:“去不会摔下来的地方看。”
齐眉的脸红了红,对自己从屋顶上摔下来这丢脸事儿还有点儿赧然,说:“那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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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贤觉得自己实践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