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怔怔地看着他,忍不住就热泪盈眶。
徒弟,你说你坐个云龙车都能把自己伤成这个样子,没师傅你能行吗?
我正想开口说话,他却伸手按住我的嘴唇,轻轻一拉,将我拉得躺到床上。
咦?你刚才不是气若游丝吗?怎么灵力入体,感觉你并没外表看起来伤得那么重。
然后他手一伸,环住我,我们两个紧紧地依偎在一起。
这……是要干吗?
是要……干……吗?
我们两人的脑袋贴在一起,他的声音在我的识海中响起:“这里很凶险,说话要小心。即便是传音,也要头贴着头,否则可能会被人把声音截走。”
还能把声音截走?
“这是什么地方?”
“据说,这里才是魔界最早的一座城。当年我先祖建的城其实是这座,外面那座三鲜城才是仿造的。”
皇室秘辛?我不听行吗?
“慕容暖是慕容寒的双胞胎哥哥,夺位之时失败了,躲在这里占城为王。”
“那……他是你的敌人啊?”
“至少不是朋友,他把我关在这里,是为了威胁……”他忽然顿了一下,没有说下去。
我理所当然地以为他后面要说的是“为了威胁慕容寒”,毕竟慕容寒把慕容卿看得那么重,控制住死敌最重要的儿子,那肯定是很有用的。
后来我才知道,慕容暖要威胁的人根本就不是慕容寒。
慕容家的人虽然个个睿智英明,但沙雕起来也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了的。
我:“云龙舟失事,也是慕容暖做的?”
“那倒不是,那是另一个人的杰作。”
慕容卿脸上掠过一丝冰冷的笑意,一如他身为魔尊之时。
那时他面对敌人就是这种表情的,但他敌人太多,我也懒得深究了。
我道:“现在怎么办?能逃出去吗?”
慕容卿:“我受伤未愈,还需要养两天。逃出去应该是可以的,只是……那条龙就在这城外的山中。我要抓住那条龙,动静很大,而且我必然会受伤,到时只怕就难以逃脱了。”
我心中有些不安,其实是极度不安,我道:“抓不住就抓不住呗,也……不是一定要抓。”
慕容卿却固执地看着我:“一定要抓。”
“没事,抓不住也没什么。”
“答应过你的事一定会办到。”
你是木鱼脑袋吗?我都说了抓不住也没什么,难道我的意思还不够明显吗?
难道一定要我对你说:我后悔了,我不想放弃你了。我们双修吧,就现在,立刻马上!
然而还没等我说出这句话,有人在外面大声通传:“魔后殿下到。”
我连忙由床上一跃而起,被人看见我和慕容卿睡在一起像什么样子,我虽然老,小脸还是很嫩的。
刚才坐在慕容暖身边的那个美妇走了进来,她略看了我一眼,便一直走到床前,柔声道:“今日觉得如何了?”
慕容卿又恢复成气若游丝的样子,低低咳嗽了一声,分明就有血丝由唇角溅了出来,道:“好一些了。”
然而说是好一些了,一看他的样子,简直就离死不远了。
若不是我刚才探过我徒弟的身子,我差点都被他骗了。我发现慕容卿这人是个天生的骗子,他平时懒得作戏,真的作起戏来,比戏子还演技精湛。
魔后满脸心疼:“怎么还这么虚弱?让我看看。”
她伸手去摸慕容卿的脉门,慕容卿手腕抬起,又落下,简直就是柔若无骨。
魔后纤指搭在慕容卿的手腕上,似乎是用灵力探入慕容卿的体内。
照道理说,灵力只要进入慕容卿体内,就能知道他根本就无大碍,然而魔后略摸了一会儿,脸上的表情却似乎更加焦急了。“怎会如此,这些御医是怎么回事?若是再治不好太子,全都要杀头。”
她一发怒,随她进来的侍女就都吓得跪倒在地。
慕容卿颤声道:“我伤得太重,不若……不若让我师尊留下来与我双修疗伤吧。”
魔后呆了呆,转头望向我,眼中一闪而逝微不可见的鄙夷之色。“玉女峰啊,这许多年还是双修传统未变,你是景明的徒弟吧?”
我忽然发现,魔后虽然是魔后,她身上的感觉不太对,她似乎是个修士。
我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你……不是魔道?”
魔后带着点嘲弄地道:“元婴期的修士,居然要这么久才能看出我不是魔道,你可真是菜得可以。”
说我菜?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简直就要拔出碧水秋光剑,马上和魔后大干一场了。
我徒弟忽然虚弱地伸出手,拉住我的手腕,颤声道:“我……我不行了,魔力就快涣散了……”
魔后呆了呆,只得起身道:“那你们先双修吧。”
然后充满不甘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