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徒弟淡淡地道：“证据。”

慕容秋姜抖抖缩缩地由衣袖里摸出一叠纸：“这是当时交稿给书肆掌柜时，他写给我的收据。”

掌柜立刻跑上高台，接过收据验看，然后点了点头：“正是收稿时我写的收据。”

下个瞬间，无数烂菜叶臭鸡蛋天女散花般地飞了过来。

我都呆了，魔界物资这么丰富的吗？怎么你们随时带着一筐子烂菜叶臭鸡蛋出门的吗？

我徒弟一拉我，我眼前一红，身子便陷入了一片艳丽旖旎的红色中。

咦，我徒弟干嘛像是护着心肝宝贝一样护着我？我是元婴期的修士啊，怎么可能被这些烂菜叶臭鸡蛋砸中。

我由我徒弟的怀里探头看看，只见无数蛋浆乱飞，周围臭哄哄乱成一团。

我立刻又把头埋进我徒弟的怀中，太可怕了，这些疯狂的粉丝太可怕了。

前一分钟还能为你生为你死，后一分钟就恨不能杀了你全家。

等到这一轮攻击告一段落，慕容秋姜和掌柜已经全身上下挂满了臭鸡蛋、烂番茄、烂菜叶。慕容秋姜最惨，简直就是体无完肤。掌柜则哭丧着脸道：“砸我|干嘛啊？我只是个生意人啊。”

金光闪闪的慕容金菀也未能免俗，虽然她不是主要攻击对象，但裙摆上也沾满了鸡蛋黄番茄汁。她皱着眉头看着自己的衣裙，原本是恶心得受不了，但看看慕容秋姜连脸上都糊满了蛋黄，就又兴灾乐祸起来。

只有我和我徒弟，身上连一点蛋黄都没沾上，连溅上的都没有。

慕容秋姜哭都哭不出来了，不停地求饶：“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你们饶了我吧。”

原本是小迷妹现在变成了正义女文青一：枉我们那么爱你，甚至将你当成信仰、白月光、心灵的救赎，你就这么欺骗我们。

女文青二：你哪里配称断袖文之光，你简直就是断袖文的耻辱。

女文青三：退钱！

对，退钱！

无数要求退钱的声音响起，激动的人群大有冲击高台的架势。

一直躲着的卫炎终于躲不住了，他拿着一只锣“当当当”地敲了三声，勉强压下“退钱”的声音，道：“钱是要退的，明日起，本店原价回收所有《魔界第一万人迷渣攻》，各位都可以凭书来退钱。如果不想退钱的，也可以换等价的书一本。”

书款扣除了印刷费用后，是书肆与慕容秋姜五五分的，然而慕容秋姜的钱全都用在杨小楼身上了。

现在杨小楼跑路了，慕容秋姜却还要退回曾经收过的钱，甚至还要赔偿书肆的印刷费用。

卫炎要不是看在慕容秋姜说什么也是魔帝之女，只怕还要收取一些名誉损失费。

这一回，慕容秋姜是真的哭不出来了。

如同游魂一般地回到四喜丸子，慕容秋姜呆呆地坐在院子里，连澡都不去洗。

慕容金菀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出来一看，慕容秋姜还在呆坐。

她“啧啧”两声道：“咦？这不是断袖文之光吗？这是怎么了？”

慕容秋姜脸上终于有了点表情，一下子跪到地上，向着我爬了过来：“赫仙子啊，太子妃殿下，好弟媳，求求你了，帮帮我吧！”

我吓得立刻躲到石桌后面：“有话好好说，你别过来啊！”

“帮帮我吧，我要是还不上钱，卫三护法一定会掐死我的。”

“不至于吧，你到底是公主，他多大的胆子，敢掐死你啊。”

慕容秋姜的泪水混合到蛋黄上，一张脸简直就比鬼还让人看不下去。“卫三护法是什么人？以前我一个堂兄赌钱输给了他，赌注是我堂兄最喜欢的一个小妾，他想赖账，卫三护法就把他的腿打断了。我父皇一个字都没说。我虽然是公主，可是我父皇根本不待见我，还让我滴血验亲……”

咦，你现在倒知道滴血验亲不是好事了，果然是个心机婊。

“救救我吧！求求你，好弟媳。”

她一口一个好弟媳，叫得我头皮都麻了，我道：“我刚到魔界，我也没钱啊。那本《恶毒女配》现在销量也不怎么样，没多少钱呢。”

慕容秋姜：“那……你能帮我求求太子殿下吗？我算看出来了，太子殿下是把您当成心肝了，要是你肯在太子殿下面前说几句话，他一定会答应。”

这话怎么说呢，说的我还挺爱听的。但可惜，我是要逃走的，这辈子大概也做不成你的弟媳了。

我侧头想了想，“太子殿下也是刚来魔界，我看他也没什么钱。”

“那怎么办？不如让我死了算了。”她哭哭啼啼地就开始找绳子，没找到绳子，又要去撞墙。撞了两下，头上没见血，墙却摇摇欲倒。她哭道：“有没有毒药啊，见血封喉的那种，给我来一打。”

我叹了口气：“行了，别演了，我想想办法吧。”

这话一出口，慕容秋姜立刻以最快的速度飞奔去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然后一叠连声地大叫：“老蔡老蔡，饿死了，上菜了，快上菜了。”

慕容金菀嫌弃地撇了撇嘴，骂道：“就不应该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