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穿白衣的有苏氏弟子匆匆入府。
有苏鄢忙问,“打听到灵尊的消息了?”
这时已经是第二天近晌午了,有苏鄢一整晚没睡,一直等着消息,加上自己唯一的女儿被杀,衰事都凑在了一起,她现在看起来就像只即将发狂的母狮。
“听说承明宫那位从宫外带回宫了一只九尾狐,应该就是灵尊。”
“又是这个贱人!”有苏鄢骤然暴怒。
她眼底仿佛烧着两把烈火,握拳的双手也不断收紧,攥得指节咯咯作响,“因为这个贱人,白締杀了琉儿,现在还把灵尊送给她当宠物!岂有此理!
她吼声越来越大,如同雷霆乍响,神色也愈来愈骇人,胸膛起伏不定,吓得一众弟子噤若寒蝉。
“总有一天,”她咬牙立誓,一字一顿道:“我定要把这个贱人碎尸万段!”
这时人群里有人壮着胆发问,“那灵尊怎么办?”
有苏鄢甩过头去狠狠瞪了他一眼,“还能怎么办,你还能进宫去抢吗?”
那名弟子被她吼得抖了一下肩膀,但到底是年少气盛,竟挺起胸膛大声驳道:
“就是去抢又如何?白締那个魔头这般折辱灵尊,家主能忍,我们忍不了!”
他说这话时目光扫了扫在场的其他弟子,见他们也是满面愤愤不平,似有赞同,一时底气更足了些,还慷慨激昂的喊道:“便是那魔头再厉害,难道我们有苏一族所有人还敌不过他一个吗!”
不料有苏鄢当即啐了他一口,“蠢货!你知道些什么!”
有苏鄢眼神暗了下来,沉沉开口,“别说是我们有苏氏,就是五大世家全部联合,也都是去送死。”
她缓缓闭上眼,“你们根本不知道那个人有多可怕。”
在场的多是十八九岁的小弟子,没有一个人经历过四十年前那场讨伐之征。
当时参与讨伐之征的共有三千道人六位仙者,然而除了她,没有一个人在那一晚活下来。
便是现在再想起那个血流成河的夜晚,她都还忍不住战栗。
见她闭目久久不言,也没人再敢提杀入宫去之事。
“那找国师!”这时一名女弟子突然喊出声,“国师一定能把灵尊要回来的。”
有苏鄢兀然笑了一声,她缓缓睁开眼,面上满是讥讽,“有苏氏还能苟延残喘,已经是哥哥最大的仁慈。”
说完这些,她像是累积了,长长地吸了一口气才再次开口,“从今天起,我要知道那个贱人的一举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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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上。”
曦月从半空缓缓降落到白締身旁,白締缓缓睁开眼,“什么事?”
曦月抬起藕断般的双手,向他呈过去一张折子,“这是我为娘娘想的一些封号,请王上过目。”
白締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似对这事儿毫无兴趣,“这种事你决定便是。”
“曦月以为这位娘娘是与旁人不同的。”
白締嘁了一声,“没什么不同。”
曦月长睫一颤,神情有些讶然。
“那……曦月便擅作主张了。”
白締抬手轻挥,顺便翻了个身,示意她可以退下了。
曦月从房檐上轻盈落下,走进承明宫。
侯在殿内殿外的侍女见到她都躬身行礼,“参见宫主。”
听见声音,渔歌跑到门口来,手里还拿着个糕点正啃着。
“娘娘。”
曦月屈膝,福下身子,渔歌想去扶她,刚把手伸过去,看到自己手上的油渍,她又忙忙收回了手,颇有些窘迫地开口,“不知姑娘该如何称呼?”
曦月笑了笑,“娘娘叫我曦月便是。”
“曦月姑娘可是有事找我?”
曦月起身,将手里的折子翻开递到她跟前,“娘娘还未有封号,娘娘且看看喜欢哪一个?”
渔歌看了看折子,上边写着几个字,字形与繁体汉字颇为相似,但这几个渔歌一个也不认识。
“呃……就这个吧。”渔歌指了个看起来最隽秀的字。
“那娘娘以后便是芸妃了。”
“芸妃。”渔歌念了一遍,觉得听着还不错。
“娘娘好生歇息,曦月便告退了。”
“曦月姑娘慢走。”
曦月转身朝外走去,走到门口时她似想起了什么,脚下一顿又转过身来,“对了,娘娘切记,今晚不要踏出承华殿。”
渔歌反应有些迟钝,只应了声好,却忘了问为什么不能出去,直到吃完早饭她才叫过来一个叫秋月的侍女,问她,“秋月,今晚是什么日子啊?”
“今晚是七月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