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芳菊看女儿打消了去北平的念头,她安下心来。
武秀芸住着月子,沈川柏就在家与父亲一起看诊。常家盛也没送来家里什么工作安排,先这样平静的垫伏吧。
常家盛可忙着,他利用自己家千百年来的漕运网络,把汗江各支流多处码头,港口,县,镇商铺建立成了我党的交通站与联络点。
七月二十九日大家看报纸得到一个寒心的消息,日军占领北平,三十日占领天津。
平津沦陷。
“啪。”看着早报,沈百合生气的把报纸拍到桌子上,“国军怎么么哪么差劲?”没有人回答她这个问题。
日军占领天津后,报纸没看到大的战事新闻。
一日下午,大家一起学医,休息时沈百合问大家:“你们讲,日军消停了?”
沈川谷随口一说:“可能是在修整吧。”
“二哥,你是讲还会打?”
“你讲呢?”
“要是再开战,我真就上战场了,什么都做不了,去给抗战的将士们挡一下子弹也好。”
“你挡得了几颗子弹?”
“我。二哥,你讨厌。”沈百合一巴掌就打在沈川谷的身上。
“百合,”家族另一个兄长说,“到时哥与你一起去。”
“我也去。”
“我也去。”
沈家的子弟们抗战热血高涨。
“半夏,”沈大黄拿着一叠处方单,“过来看看你开的这方子,你们都过来。”
大家都回到教室。沈大黄拿着沈半夏的处方单说:“这个山苍子治肠胃炎,中暑感冒,毒蛇咬伤都很好,可大伯给你的病例是中暑感冒还发热咳嗽。发热咳嗽,你这里用山苍子不合适,大伯教你最好不要用。”
“谢谢大伯,我给换上牛黄退热止咳。”沈半夏恭敬的拿回了自己开的处方。
沈大黄又一一点评了其他子弟的方子,还表扬了沈百合。
武秀芸满月了,洗濑好,吃过早饭,沈川柏就带上娘儿俩回娘家,过轮渡时看到江面上大货船很多。
天好,武家染布坊热火朝天的忙着,女儿满月回来,陆花花还是停了手上的工作招待女儿。
武秀芸说:“娘,多招些工人吧。这大热的天,你和爹也不要太累着了。”
“是招人。”陆花花说,“可有些做了几年伙计别人染坊给的工钱高。他们前几天领了工钱到别家去了。”
“我们家也可以给呀。”
“给了就没钱赚了。现在江城有了纱厂,这染的布大多卖到乡下。城里穿土布的人少。”
“别人家也是染布为什么就有钱赚?”
“是娄家大染坊,他家不是与桑家合股吗。乡下运布便宜。”陆花花告诉女儿,“你爹讲,这样先做做看,要是做不下去了就转让给娄家。我们回乡下去种那几亩地去。”
武秀芸问母亲:“他家来谈过?”
“嗯。”陆花花说,“张妈她们都在忙着,我去做饭。”
“娘,不用了。我今天过来就是让您与爹看看外孙子。年年这个时候都忙,我是知道的,我这就与川柏回去了。”
“怎么可以,再怎么说也吃口饭呀。”
“姐,姐夫。”武秀强进屋来,他说,“娘,前些天走的四个伙计又回来了。”
“回来了?”陆花花看着儿子问。
“嗯。”武秀强说,“他们说娄家把他们当驴马。他们还带回来两个伙计,问我们家还要不要他们。他们正和爹,哥讲想回来的事。爹叫我来问问娘的意思。”
“回来了就留下吧。”陆花花说,“现在正要人呀。”
“一起去看看吧。”沈川柏说,“说走就走,说回来又回来。我们做东家的也要有东家的作为。”
“姐夫你讲的是。”武秀强就出去。陆花花带上女儿与女婿抱上小外孙也跟去一起看看。
“武老东家您就留下我们吧。”一个想回来的伙计说,“之前是我们对不起您家。要不,这个月就给半个月工钱就行。”
“要来就来,要走就走,还带走了人,把我娄家大染坊当什么了?”娄家少东家带了一些人来。娄家这少东家叫娄文歧,有个哥哥娄文武在警察局当个科长,娄家与桑家合股做生意。桑家有个子弟桑通达在军队当了团长,部队就驻防在江城外。桑娄两年都有人在政府当官,他们两家在人前都耀武扬威的。
“武老掌柜,这就是你家的不是了。”娄文歧埋怨武正刚,“我们两家是谈过生意。生意不成,你也用不着用这样的手段搞垮我家生意不是。”
“娄少当家你说这话就不在理了。”武正刚说,“是你们家的伙计到我家来挖走我家伙计的,他们在你家吃不那苦又回来了。你家自己不检查一下自己家,跑到我家来耍什么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