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松井石根坐在司令部里,是一步都没有离开过,不是他不想出去走走,而是现在的战况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以至于他已无法掌控战局的走势,这是他自凇沪战役后,从来没有过的现象,他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电报多如雪片,坏消息是一个接一个,让他实在是没有时间走出司令部。不光是他,就连武藤章以及司令部里所有的人,这一天都忙得连上厕所的时间都没有。松井石根是焦头烂额,在司令部里到处都是他的嚎叫声,就连武藤章也被他骂了不知多少个混蛋。
“混蛋,都是混蛋,都开战这么久了,还不知道支那军队有多少人,怎么集结的,指挥官是谁?就知道报告,我大日本皇军已展开多路攻击,攻击,攻击,攻击得怎么样了,就是不知道,混蛋,跟支那人打了这么多年的仗,从来没有这样过,要你们这样的人干什么,这简直是帝国的耻辱,大日本皇军的耻辱,你们个个都得切腹自杀,向天皇谢罪。”
骂得司令部的鬼子个个灰头灰脸,虽然低着头各做各的事,但肚里也跟着松井石根骂开了:混蛋,就知道骂我们混蛋,那你自己呢?叫我们切腹自杀谢罪,我们都切腹自杀谢罪了,你个混蛋还指挥谁?指挥支那人来打你?我看你这个混蛋更应该切腹自杀谢罪,身为司令官以为打下南京就万事大吉了,非要搞个**,让士兵都松懈下来,现在好了,想收都收不回来,要是当初马不停蹄直接拿下武汉,进而是重庆,也许就不会出现这样的事了,你个老混蛋,除了干嚎与女人**外,现在还能做什么?
松井石根的司令部里,松井石根在高声大骂下面的鬼子不中用,下面的鬼子在暗中跟着大骂松井石根是个老混蛋,一时间这种情景倒成了松井石根司令部一种氛围,除了骂人,除了怨天尤人就不知道干什么好了。
“报告,谷寿夫来电。”
“念。”
“沿国道派出重装联队,在汤山遭到重创,所有坦克被炸,所有汽车被炸,几乎全军覆灭,沿铁路派出的装甲列车,和沿小路派出的轻装骑兵联队,联络后没有任何应答,估计遭到支那军队的致命打击,谷寿夫部准备增派出部队沿国道和宝华攻击前进,务求于今晚攻下镇江,望司令官派出侦察机侦察那一带,并请求空中支援。”
“什么,混蛋,三路大军,有重武器,有装甲列车,有骑兵,还没看到镇江就完了。支那人就是神,也不能同时应付我三路大军的猛攻,混蛋,谷寿夫这个蠢才,是怎么指挥的?还要我派侦察飞机,还要派空中支援,混蛋,恐怕飞机还没飞到,那些支那人就要打到上海了,混蛋。”
“司令官息怒。”武藤章走上前安慰道,“显然,我们对支那人估计不充分,看来他们是有备而来,南京换旗,袭击机场都是支那人的烟雾弹,真正的目的就是拿下镇江,可见他们的兵力不少于十万。”
“这么多军队的集结,我们为什么不知道呢?”
“这是我们的麻痹大意造成是,一则我们以为攻下南京,支那人就会完全屈服,二则我们在南京的**也妨碍了我们对周边地区的搜索,三则,支那人夺下了镇江,已经打通了与江北的通道,支那人已经得到了大量的兵员补充,加上我们在镇江囤积的战备物资,镇江的支那人可以说是兵精粮足,我军在汤山一带的失利是情有可原的。可以这样认为,袭击镇江,苏州机场和南京的支那军队是他们的精锐,估计在两三万人以上。这两三万人对于我们风头正盛的大日本皇军并不可怕,但问题是这两三万人能在我们重兵驻防的地方不动声色的集结,这才是最可怕的,这支部队的战斗力非同一般。”
“按你的意思,我们当初就该把军舰派到镇江去?”
“那样就正中支那人的下怀,司令官,您想支那人占领了镇江,还不防我们水面和空中的力量?袭击机场是他们的第一步,第二步就是恢复镇江的两处炮台,我军军舰要是开到镇江就必须通过这两个炮台,只需几门炮就能卡住长江,现在的镇江要别的不多,军火可是要什么有什么,如果我军军舰在镇江受损,那么,江阴方面的敌军就会顺势渡江,司令官,您想镇江与江阴,哪个距上海近?况且武汉方面的支那军队也开始频繁调动,向前大大的推进了。”
“那你的意思,我们这样做是对的?”
“是,司令官,如果当初我们的判断不正确,那么,江阴那边的支那部队就已经渡江了,我们现在已是兵临城下了,司令官,我们还上按照当初的计划,以不变应万变,静候援兵。”
“好,现在援兵到哪里了?”
“两个旅团和一个师团,已经赶到杭州,估计最迟明天凌晨就能赶到上海,另外三个旅团和两个师团正向杭州靠拢,明天夜里就能赶到上海,一旦,我们集结成功,那么就和南京两下齐攻,绞杀被我们包围的支那军队。”
“好,就这样,命令谷寿夫集结部队,一方面防止武汉的敌人攻击南京,另一方面继续抽调部队进攻镇江,今天就算了,避敌锋芒,明天继续攻击镇江,一定要保持对武汉与镇江方面的攻击压力。”
“哈依。”
就松井石根下达命令时,电讯官藤山慌里慌张跑进来。
“混蛋,慌什么?”松井石根责问道。